<49 天人玉家>-《且試天下》
第(2/3)頁
“久微。”惜云輕輕的喚道。
“我沒事夕兒畢竟……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舊事更而且彼此都付出了……代價!”久微放下手沖惜云一笑卻是復雜莫名。
惜云無言的伸出手握住久微擱在幾上的手那手冰涼透骨。
“說來息王在新年之初即出征也是因為這玉無緣嗎?”久微輕輕回握惜云的手此刻溫暖而堅定給人安心的感覺。
“嗯。”惜云點頭目光落在幾上的卷帛上“你也看到了那些法典皇王攻下城池后即行公布。城破之時也就是舊法舊理破滅之時在軍威之下百姓們對未來正惶恐誠然、不知所措而這時卻有‘天人’玉公子出現更實時公布這些于百姓有利的新法新典并真正執行既安撫了民心又做到了重建之功。時日久了即便他日我們能打敗皇朝那些百姓只怕不會對我們有絲毫感激反心生怨恨。所以要在民心未定之時……否則即便是二分天下那也是敗了!”
“夕兒你有把握贏那個玉無緣?”久微側目。
“贏玉無緣?”惜云抬眸一笑“對決的人可不是我那么辛苦的事我豈會做。”
“呵真像你說的話。”久微也笑“那么說是息王了說起來……息王既得到了這份玉無緣擬定的初典他會不會用呢?
“這個么……”惜云微微閉眸臉上綻出一絲略帶趣味的笑容“他是一個很喜歡借他人之手做事的人只是這一次我卻十分的肯定他決不會用玉無緣的東西!”
“哦?為什么?”久微眨眼。
“呵呵……”惜云輕笑“那是屬于王者的驕傲!”
“王者的驕傲么……”久微瞇眸一笑“以實力來說彼此旗鼓相當只不過……”聲音漸漸消去。
惜云側看他:“不過什么?”
“你至今都未對息王解釋那憑空而現的五萬風云騎而他也未向你解釋遲到落英山的原因這樣的你們是皇朝與玉無緣的對手嗎?”久微指尖輕輕叩在幾上“咚咚”輕響卻似響在心頭的聲聲警鐘。
惜云目光幽幽的看著那因車的行進而微微晃動著的簾幔良久后聲音低低的飄蕩在車中:“解釋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必了!”
清晨氣溫極低寒風凜凜凌空掃過如冰刀般刮得人肌膚生生作疼。鐵騎大軍以一種從容的氣度快的前行蹄聲齊整盔甲鏗然高空上升起的那一輪紅日灑下一層淡淡的薄輝輕輕的鍍在堪亮的黑白鎧甲上遠遠的望去似是行走在天邊的神兵。
三千護隊之后緊緊擁簇著的是風、息兩王的王車風王車窗幔嚴實安靜雍容息王車中琵琶之聲隱隱傳來仿如金石斷玉決然有力車外的士兵聽得心情激昂熱血澎湃那寒意便也悄然而走。
兩王車后是四輛宮車第一輛車中坐著風國大將徐淵、副將曉戰以及剛從王車中過來的五媚、六韻第二、三輛車中卻是此次隨軍服侍兩王的十二名宮人、侍者最后一輛車中則坐著任穿雨、端木文聲、賀棄殊三人。只是此時車中卻是分外的沉默任穿雨翻著一本兵書端木文聲、賀棄殊無聲的看著任穿雨已有半晌神色間欲言又止。
終于任穿雨放下手中的書抬眸看一眼對面的兩人微微一笑然后起身掀簾拉門對著門外的車夫道:“賀將軍身體不大舒服車別巔得太厲害了。”
“是!”車夫慌忙答應。
于是車夫為著不巔到“身體不適”的賀將軍放慢了車漸漸的便與前面的車輛拉開一小段距離。
“真夠狡猾的。”端木文聲看著任穿雨嘆息道。
“我生病了嗎?”賀棄殊搖搖頭白他一眼。這人說一句話、做一件事其后總是緊跟著一個陷井。
“相對而言端木看起來要比你健康多了。”任穿雨狡黠的看著身形纖瘦的賀棄殊。
“有什么要和我們說嗎?”端木文聲雙手交握問道。
“應該說你們有什么要和我說的?”任穿雨目光洞悉的看著兩人。
賀棄殊與端木文聲聞言同時眉頭一皺相視一眼然后同時轉頭看向任穿雨。
“呵難以開口嗎?”任穿雨輕輕一笑眸中盡是了然。
“穿雨我們只是不希望你的計算最后得出的是一個最荒謬、最差勁的結果!”最后賀棄殊開口了語氣平靜但神情端嚴。
“嗯。”任穿雨笑笑目光平和的看著他們兩人手隨意的翻著幾上的兵書“不單是你們倆便是喬謹、穿云也不能完全認同只是……”翻著書的手微微一頓然后又繼續翻動著伴著書頁嘩啦之聲聲音輕忽“我自有我的道理!”
賀棄殊目光看著那嘩嘩翻動的書頁眉心一皺一邊伸手抽走一邊道:“你不覺得你操之過急了嗎?”
“操之過急?哼!”任穿雨輕輕一哼伴著淡淡的諷笑“想要大局已定之時再有所行動嗎?到那時便一切晚矣!”
“穿雨你或只是杞人憂天。”端木文聲也開口“風王自始至終未有異心反是我們……”
“端木亂世之中休言婦人之仁!”任穿雨打斷她“風王難道就真與王同心同德嗎?那如何解釋那憑空而現的五萬風云騎?若真沒異心那為何將此五萬大軍隱匿不出?若真與王一體那為何從未告之王、告之我們此五萬風云騎之事?”
見他們無語任穿雨繼續說道:“別忘了她本就是一國之主所擁有的本就與王旗鼓相當加之她自身的才華若到天下大定之時她的聲勢只會更加壯大到了那時……若有萬一便不只是希、赦兩帝之事的重演!”
“前車可鑒!”任穿雨右手微握成拳聲音又快又冷“若當年希帝不予赦帝那么大的權力不讓他建那么大的功勛不如此重任于他分功其它朝臣赦帝至如其勢震主嗎?至于演至兄弟相殘嗎?所以……我要將一切可能扼殺于腹中!”最后一句冷然干脆。
“但是你不要忘了兩國已誓盟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賀棄殊道。
“哦?難道少了風云騎我們就拿不下這個天下嗎?你們就如此沒有信心嗎?”任穿雨笑得有些陰晦目光卻利得逼人令端木文聲與賀棄殊一瞬間不由皆是一窘。
可任穿雨卻不待他們答話起身走至懸掛在車壁上的東朝地形圖前以掌撫圖:“皇王所有的力量都擺在天下人眼前但是我們的王卻非如此!豐國除了二十萬墨羽騎國內隱遁的力量到底有多少我想即算是你們大概也無法知悉個清楚!更而且王十年江湖經營你以為他只是得一個‘黑豐息’的稱號了只是得一個武林第一人的名頭嗎?我們的王會用十年的時間做此等毫無實利的事情嗎?可以狂妄的說一句:這天下沒有我們豐國不及的地方!”
端木文聲與賀棄殊聞言默然。
片刻后端木文聲才道:“穿雨你我十多年跟隨王自應知他是何等樣人未曾有絲毫旨意你如此作為雖為忠意但……”
“我不怕!”任穿雨打斷他斬釘截鐵道:“只要王能成大業吾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車中一時靜默得一絲聲響也無彼此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端木文聲與賀棄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視著任穿雨為他那生死不顧的意志所震懾。
“端木、棄殊。”任穿雨的聲音沉重而粗啞目光亮如鬼火般瞪視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真正讓我不能放心的是:她對王的影響太大!女人影響一個男人不算什么但王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是帝者!”
習得了屠龍帝王術自負一身才華更逢這可大展拳腳的風云亂世更遇那才智、胸襟、抱負舉世難求的明君……如此機緣怎能錯過?!他要助他的王成一份無人能及的千古大業令萬世仰慕銘記以報那救命之恩知遇之恩!而他任穿雨也要揚眉吐氣成名流青史的一代名臣讓昔日那些欺辱他與幼弟的人好好看一看!還有……心忽如被萬蟲噬咬一般痛苦難當……握緊雙拳―――先祖以家族的榮譽前途及數十萬性命為代價也未能完成的大業便由他來實現吧!
護天下與戰天下誰為正道?并駕齊驅名滿天下的風息雙王與雄豪霸氣的皇王慈悲憐憫的玉公子誰為贏者?風墨大軍與皇華鐵騎誰更勝一籌?當世最為杰出的四人相會是血染江山還是英雄相惜?
元月七日一北一南兩路大軍相會于東旦渡舉世睹目的王者、名將、精騎全聚于此將這場天下之爭推至最高峰。
東旦渡非是地勢險峻之要塞也非有秀麗風景之名地只是蒼佑湖邊的一個渡口因著這蒼佑湖的潤澤這渡口也聚集了些人煙漸成一個小集鎮只是現今卻是只見渡口而無人煙百姓風聞大軍來至早已逃亡去也。
雖這東旦渡只是一個小渡口但此刻它卻兩軍必爭之地!只因渡過這蒼佑湖便是蒼舒城而蒼舒城便在蒼茫山下有著當世唯一一條通往蒼茫山的官道!
昔年始帝微服登山蒼茫頂上放目而視萬里江山、城樓要塞、百花蒼木盡在眼中乃嘆曰:仰可掬星月俯可攬山河足謂王者也!是以封此山為“王山”著令萬民開鑿登山之道卻只至山腰即止并下“鐵詔”禁令在此山修建廟宇、筑屋居住!鐵詔是承繼之帝也不許修改的詔命因此這蒼茫山中自東朝帝國建立以來無寺廟香火熏染也無草廬煙火熏蹋更因山高險峻怪石叢立藤樹橫生甚少有人能爬上是以唯有那野禽飛獸、山泉林花自在繁生。
兩軍皆是日夜兼程飛奔馳都想在對方未至東旦渡之前截住對方卻仿如天意一般兩軍同時抵達東旦渡。主帥似有默契一般在相隔五里之時下令扎軍休息而無俱對面的萬千敵軍。
欲登蒼茫先得蒼舒。這是雙方的共識。
這場天下之爭已至此境彼此都已各得半壁江山彼此皆知對方無論哪方面都與己旗鼓相當那么剩下的便是一會蒼茫山頂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