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重 返 (4 )-《官莊詭事》
ps:可是為什么這個人用了很長的工夫才攆上寶成他們?寶成想到這兒,保險打開,槍口對著對方,冷冷問了一句,是不是還有什么沒說?
不管當年睡在這兒都有好幾千年的誰,也不管是不是人家愿不愿意他們進來打攪升天的清雅,他們都進來了。尤其是新兵蛋子秦寶成,還是第二趟進來。龐教授只不過是從他專業(yè)的角度來說這個什么上古三朝的古墓,而保持顧不上管這些,他注意的是,既然小莊尋到了那個他說是翻板可以射出什么利矢的位置,那么那些東西還會不會再次飛出來要人命?上回墓道里都是好歹練過些時日的大兵,這回都是些寫寫畫畫的文化人,真要是再出來些青銅矢,躺下的人肯定少不了。
小莊的腦子里有了想法,他推斷是不是這里頭有些好東西,才導致主人家不會輕易叫人進來。想想就怕是這個說法最在理了。龐教授有些生氣,斥責小莊,你成天腦子里想的就是挖見些什么上古物件,一夜成名,鬧到跟郭老一樣的聞名。我們這行是有犧牲精神的,就算是里頭沒有什么好東西,就剩下爛骨架一副,也是有考古價值的。小后生沒想到自己一個想法叫老爹這么一頓說,頓時不說話了。其他的人都勸教授消消火,跟前的寶成倒是開始感嘆著讀書人教訓起人來還真是有一套,光借著嘴皮子就能叫人受不了敗下陣來。
推斷都說都是沒有用的,這不是他們的任務。眼下的情勢是要他們做出決定。到底朝著哪邊走。教授叫人用儀器觀察起兩邊的坡度,沒用多少工夫得到的結果是,兩邊的度數(shù)都一樣了。基本不再變化了。那三個人開始悄悄商議起了什么,有個人的聲音稍微大些,寶成聽見了。這個人的意思大概是埋怨教授在來路剛剛出現(xiàn)坡度的時候就下定決心往出走,興許還有機會出去。至于再來考這個古墓的古,老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以以后帶更多的人再來啊。寶成心說,都是馬后炮,這陣說這個還有個屁用。且看接下來怎么走吧。他懷抱步槍。在原地來回走來走去。龐教授倒是不著急,像是沒事人一樣,開始仔細研究起兩邊的墻壁來。
那三個人沉不住氣了,出來一個說是有事要跟教授商議一下。寶成趕緊跟上。龐教授反倒說是不用了。寶成不答應。他想知道兩人到底會說些什么,他認為自己畢竟也是隊里的人,更何況還是個帶路的。那人干脆說也罷,反正就是這么回事。簡單些說,我們的意見是尋道兒回去,等下次再來。教授一聽就急了,說這事怎么能說放下就放下往回走,等不起啊。寶成問為什么等不起。教授說部隊的工程也不是能耽誤很長工夫的,要是再進來還不一定得等到什么時候。不管這里頭有多大的考古價值。沒有經(jīng)過我們勘察就輕易破壞掉,這就是對我們的事業(yè),對國家對民族嚴重的不負責任了。好家伙,又是一大通。寶成強忍住不耐煩,聽完之后很快耳朵里就傳來了另外那個人的聲音。那人更不耐煩,直接說,不用說那么多不打糧食的話了,就這幾個死工資,還想買人賣命,門兒都沒有。咱們所里有個說法,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說龐教授帶隊,十去一回。就算是我們境界不高,你跟他們兩人繼續(xù)走,你也不用多擔心,有了功勞我們也不會搶的。寶成說這里很危險,那人搶了寶成一句,沒有殺豬的難不成我過年還非得吃帶毛豬?寶成心說你個孫子敢罵我?他一個拳頭當時握住,要是在參軍前,就對方這個說法,這點工夫,鼻子都給他打斷三回了。他想想自己是個軍人了,還是壓住了火氣。
那人說著,跟其他兩人把儀器扔下,把空出來的一個包裝上了跟寶成要的干糧,朝著來的方向走了,連個別都沒有道。教授大概是有些氣懵了,捂住胸口頭半天沒有說上來一句話。寶成看看不遠處呆住的小莊,哭笑不得想,這下子,原本就十分精干的隊伍更精干了。
小莊過來想勸勸自己的父親,可是不知道說些什么。寶成也想勸這個比較倔脾氣的半老頭回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話到了嘴跟前就換了。他跟教授說不用怕,咱們干咱們的,沒有他們這種人我們更利索。他心里哎呀了一聲,怎么搞的。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事到如今,硬著頭皮往前拱吧。這么想著,從那三個人走的方向傳過來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
寶成一下子沖到了教授前頭,用身子擋住教授,大聲叫喚小莊一起靠在一搭。叫完這么一聲以后,一下子又沒有了聲音,可是突然出現(xiàn)的寂靜叫人更沒有安全感。寶成鼻子尖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水珠珠,他摸了一下,接著又有了。還是涼涼的,這不是他出出來的!他抬起腦袋,用手電一照,心全都涼了。
這從上頭石板縫里出現(xiàn)的水珠珠,開始有一滴滴連成了線,成了一個面。從斜著的那個石板縫里往下流,要命的是石板縫越來越寬,最后成了一個淌水的大口子,嘩嘩的水開始往下流。寶成當時確實是一陣心驚,隨即就不怕了,水往低處流,這個位置大概是最高的,往兩頭都是在下坡,水不能把他們三個人怎么樣的。他叫小莊扶著教授躲開那個大口子,他把物資收拾到一搭,三個人圪蹴在墻邊,等著這水不流了。可是左等右等,仿佛水就沒有要停止流動的意思,甚至稍微小點的意思也沒有。教授嘆了口氣,說鬧不好這是接著附近那個叫戰(zhàn)溝河的地下河,這哪兒有個完?
教授給他們兩人說。這戰(zhàn)溝的叫法不知道從何時就有了。他們能查找到的地圖上標著的都叫戰(zhàn)溝,教授推斷這個叫法要早于秦漢,也就是說是什么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寶成聽得云里霧里。這到底是春還是秋?也沒好意思問,再說也沒心思問。頂上的水嘩嘩不停,腳底下都是水,人哪兒有這個心思。小莊說來這兒之前收集資料的時候見到過那個地圖,戰(zhàn)是戰(zhàn)爭的戰(zhàn),是不是因為那兒有過戰(zhàn)爭,故而得名。龐教授這回沒有批評小后生。而是說起這戰(zhàn)溝跟這條溝從地形上看一主一從,是個很不錯的寶地。寶成覺得這跟二哥當年搞得那一套有些聯(lián)系,問了一句。你們都是文化人還講究這個?教授笑著說了句,古人信這個,我們?yōu)榱丝脊乓驳蒙晕⒍┻@類東西,不過我們是無神論者。不信這個。也不能信這個。寶成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半老頭又要開始講課了。
教授沒有講課,因為腳底下一滑,倒下滑出去了。不光是他,小莊也出去了。寶成在倒的時候,一直手帶住了背包的帶子,也出去了。幾個包,還有散放著的儀器跟木頭箱子。隨著人都下去了。方向正是上回寶成滑下去的方向。墓道里開始也出現(xiàn)了他們鬼哭狼嚎的叫喚,跟剛剛的那個聲音是一樣的。難道他們也是滑下去了?
在這么快的滑行中,哪兒有空多想。寶成感覺自己就像是小時候在官莊的土坡上坐土飛機從上頭往地下出溜一樣,只不過眼下坐的是水飛機。水花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眼也睜不開,虧得手里的手電是軍用的,質量很好一直沒滅,可是又能看見什么呢?寶成感覺這個破應該是坡度變大了,還有就是石頭很可能是沾涼水后變滑了。兩趟都是朝著下頭滑去,只不過頭一回是有人絆了一下,這趟是嘩嘩的流水來送他們,不知道最后還是不是非得再摔個胳膊腿兒都疼痛。
到底了以后,卻沒有看到空地,而是隨著三聲撲通,掉進了水里。那個聲音就像官莊家里山藥蛋跌進一鍋水里的聲音。寶成其實不是從小就會水,而是到煤礦學會的。煤礦上幾個從南方來的人都是耍水的好手,夏天熱的時候,他們都到煤礦跟前的那個水潭子里頭耍水。一來二去寶成也學會了。有時候寶成還跟他們比一下在水里憋氣的工夫,沒想到今兒用上了。從突然落到了水里灌了幾口之后,寶成就反應過來,腳底下一蹬,腿一圪縮,腦袋就露出來了。防水的軍用手電還在身上挎著,光照在水里也照不出去多遠。寶成看不見水面上還有人沒有,叫喚了幾聲之后,水里鉆出來兩個腦袋,是教授父子兩。看看三個人都是活泛的,寶成心里稍微好些,總算是沒出事。
一直在水里泡著不是個事,教授臉上掛著水,問寶成他上回有沒有遇到水,寶成說要是遇到水,我能回去的時候嘴里干裂開口子?聽醫(yī)院的護士說進去的時候身體已經(jīng)嚴重脫水,多少吊瓶才鬧好。要是當時有這么多水,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喝飽再說了。三個人當中寶成的水性不如小莊跟教授,可是教授年齡大,所以是他跟小莊在前頭拽著教授往前游,當務之急是尋個能落腳的地處。
眼前出現(xiàn)的臺子本應當是寶成這個時候最愿意看見的東西,他卻在水里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這石頭臺子跟上回遇上的差不多,高出去幾尺罷了。看看到了跟前,寶成發(fā)現(xiàn)了居然上頭還有幾個石頭圪臺,這是不是說明跟上回的臺子不一樣呢?寶成猶豫著沒有往上走,卻還是叫腳底下已經(jīng)踩到石頭的教授父子兩人給帶著上去了。把還在身上的物資都解下來,稍微一清點,發(fā)現(xiàn)還算是不賴。該有的都在,笨重的儀器什么的,卻全都落了底。教授可惜這些國家給進口的儀器,可是寶成提出要到水底摸摸的時候,卻叫教授給攔住了。他說還是人要緊,這個時候,人越少越容易出事,最好謹慎些為好。身上的水落了以后,感覺涼起來。三個人也沒法生個火,只好把衣裳擰干些,然后靠著在圪臺上奔來跳去把衣裳自然烘干。教授有些著涼,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他沒在意,反倒是端著個手電順著圪臺上去了。寶成還沒有把半干的鞋穿在腳上,趿拉著就跟著上去了。要說這個半老頭也是夠愣的,都不知道上頭有什么,就敢往上走。這不是傻大膽是什么?他還沒有看清楚上頭的是什么,前頭的教授就哈哈笑起來,在空曠的大大洞里,回聲這個東西聽著真叫人害怕,把整個人的聲音變的不成樣子。寶成端著槍管里還滴水的半自動,警惕得看著前頭。
教授回過頭來看著一臉緊張兮兮的寶成,說叫小莊上來吧,我們無意中到了正經(jīng)地處了。寶成在回去叫小莊的時候,腦子里反復出現(xiàn)一個念頭,這么快就到了正經(jīng)地處,這也太容易了。這么容易不會是背后還有什么意外要發(fā)生吧。其實沒幾步就是小莊在的圪臺哪兒,他走過去,眼里卻沒有出現(xiàn)小莊。剛要扭身給教授報告他小子不見的消息,發(fā)現(xiàn)教授也沒了影兒。寶成心說這個玩笑開大了,該不會是又一次的幻覺,對,一定是自己心里想出來的。他使勁不叫自己想這個,閉上眼睛很長工夫再睜開,還是不行。慌亂是自然的,可是光顧著慌亂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尋到他們兩個人。按理說這么點工夫,他們肯定沒有走遠。
寶成想到了給他們發(fā)個信號,他摸到了脖子里的哨子,腮幫子一鼓一使勁兒,里頭灌進去的水叫吹出來了,濺到臉上寶成也沒在意,聲音出來了。哨子的聲音本來就尖利,加上回聲的效果,再次回到寶成耳朵里的時候,刺激的耳朵道兒生疼。可是疼的感覺剛落下去,寶成胳膊上就搭上了一個什么東西。寶成一個反手,把這個東西握在手里,死死握住不放。黑暗里出現(xiàn)了個慢慢升高的人臉,是當時走掉的三個人之一,這個時候臉上的顏色都走樣了,寶成放開了手。
寶成日怪怎么就剩下一個了,那個人說他們遇到了意外,其余的兩個沒氣了,活活叫兩邊出來的石板給夾成了肉餅餅。虧得他跑得快退了回來,可是接著就順著坡滑到了水里,接著又順著圪臺爬了上來。
寶成剛剛還像是見到朋友一樣,可是心里細想發(fā)現(xiàn)有不對勁兒的地處。照著這個人說的,他們遇到意外的時候,應該就是發(fā)出叫喊聲音的時候。從聲音來判斷,沒有那么遠。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根本沒走出去都遠就出了事。可是為什么這個人用了很長的工夫才攆上寶成他們?寶成想到這兒,保險打開,槍口對著對方,冷冷問了一句,是不是還有什么沒說?(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