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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夫子忍笑道，你黃爺爺?shù)淖直任业淖指靛X呢。

    黃豆就猶豫了，皺著小眉頭思索了一會，才對黃老頭道：“認(rèn)你做老師也成，不過你得去我家私塾教書，不然我一個(gè)人跟你讀書可不成。我要跟哥哥他們一塊上學(xué)哩。”

    黃老頭瞪眼問道：“你要我去你家私塾教書？”

    黃豆無辜地點(diǎn)頭道：“咋了。不中么？”

    那個(gè)瘦老頭好心對他解釋道：“這老家伙是覺得自己很有才，這個(gè)。就是很厲害的意思，到你家私塾教書太……委屈了。”

    他這么費(fèi)心解釋，就等著看小娃兒如何回，然后好看黃老頭笑話。

    黃豆問道：“他比周爺爺還厲害？”

    瘦老頭一愣，跟另外三個(gè)老頭對視一眼，斟酌道：“那倒不能這么說……”

    黃豆立即一斜眼，有些鄙視地說道：“那不就成了。我奶奶說，‘滿罐子水不響半罐子水晃’，你就有本事，也不能這么顯擺哩。周爺爺不就在咱們村教書了么，你咋就不能教了？我姑姑說，周爺爺是有真本事的人，一面跟黃帝說事兒，轉(zhuǎn)頭就跟我爺爺‘把酒話桑麻’，最是……人來瘋，最真了。”

    周夫子等人不料小娃兒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然滿口村言，卻頗有些意味，又見黃老頭氣得臉越發(fā)紅了，個(gè)個(gè)樂不可支，猛不丁聽了后邊

    的話，又都嗆得咳嗽起來。

    好容易歇下來，夫子問黃豆：“你姑姑真這么說的，說我是人來瘋？”

    黃豆眨巴兩下長睫毛，認(rèn)真道：“可不是，說你老人家好風(fēng)流哩。”他把原話忘記大半，難免胡亂掰扯起來。

    那瘦老頭腦子轉(zhuǎn)得快，試探地問道：“該不是說‘真名士自風(fēng)流’吧？”

    黃豆急忙道：“就是這么說的，‘真名士自風(fēng)流’，就是人來瘋。我姑姑說這叫‘返璞歸真’。”

    瘦老頭一提示，他把另一個(gè)詞也想起來了。

    黃老頭緩過勁兒來，見幾個(gè)老不死的樂開懷的模樣，生氣了，吹著胡子對小娃兒說，不認(rèn)就算了，他好稀罕他不成！

    黃豆不屑地撇撇嘴道：“我也不稀罕你哩。等這書院蓋起來了，會來好些讀書人，我還怕沒老師教？我姑姑說了，只要有心，隨時(shí)隨地都能學(xué)到東西；要是那不成器的，再折騰也不中用。”

    “哈哈哈……”眾皆大笑。

    這時(shí)，一個(gè)穿大紅狐裘的小姑娘從內(nèi)室跑出來，粉雕玉琢的小臉上神情很是不忿，往黃豆面前一站，對他道：“沒見識的鄉(xiāng)巴佬，有眼無珠。不曉得多少人要拜我爺爺為師呢！你這是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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