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怎么了？”木凌見小黃的腳腕子上綁了繃帶，趕緊湊過去查看，看了就笑道，“沒事，有高人處理過?！?

    小黃抬眼看木凌，道，“木凌，我剛剛見過爹爹?！?

    木凌一臉的了然，“……早就聽聞殷寂離醫術了得，果然不假啊。”說完，湊上去笑嘻嘻問司徒，“怎么樣啊？見過岳父大人了？”

    司徒白了木凌一眼，對手下的人說，“都別砍樹了！黑云堡的兄弟都集合起來，準備過幾天會蜀中！今年我們要在黑云堡過年！”

    “是，幫主！”黑云堡的幫眾都歡天喜地地列隊，往林子外走。走出林子，小黃突然在司徒耳邊低語幾句，司徒點頭，對木凌道，“你們先回去，我們去個地方?！?

    木凌帶著黑云堡的兄弟們回去，司徒則抱著小黃，向反方向走去。

    走了段路，就聽到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小黃和司徒覺得奇怪，司徒加快腳步，就見前方地上蹲著個人，正用把長劍在刨土——文昌明。

    在文昌明的腳邊，躺著三具尸體，辰季、皇帝、齊亦。

    小黃微微皺眉，臉上顯出一些傷感來。

    文昌明挖了一陣，轉回臉來，就見司徒抱著小黃站在不遠處。文昌明一樂，扔劍問小黃，“黃先生，沒事吧？”

    小黃搖搖頭，看看地上的三具尸體。

    文昌明注意到小黃的目光，就道，“辰季被我殺死了，皇上和齊亦打了很久，我來的時候，他們正好已經都打不動，然后就雙雙地走了，走之前一個在哭，一個在笑。

    小黃靜靜地點頭，想都不用想，哭的是皇帝，笑的是齊亦。

    “你呢？”司徒看看地上已經刨開的兩個大坑，問文昌明。

    “我想埋了他們?！蔽牟骰厝ツ闷饎^續刨坑，“這里風景還不錯，又挺安靜的，聽皇帝提起過很多次，他喜歡這里，在這里的時光，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

    司徒找了個干凈的地方，鋪上自己的外衣，將小黃輕輕地放在上面，道，“在這里等我下?！毙↑S欣然點頭。司徒走過去，伸手拿起齊亦手上的刀，在文昌明挖的坑旁邊，又挖了個坑。

    隨后，司徒和文昌明一起，將辰季、齊亦、還有皇帝分別葬在三個坑里，在坑前豎上三塊無名的石碑，司徒將小黃抱起來，在墳邊站會兒。

    小黃就見文昌明靜靜地坐在三個墓碑邊，便問他，“這之后，你何去何從？”

    文昌明卻仰起臉，看小黃不答反問，“黃先生，為什么我沒有報應呢？”

    小黃盯著他看了會兒，無奈地搖搖頭，道，“你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為什么你沒有報應，時時刻刻都覺得，你必然會有報應，因此這輩子注定會有不好的結局。”

    文昌明點頭，“對啊，但是報應就是不來?！?

    小黃看了他會兒，淡淡道，“其實，這就是報應?！?

    文昌明若有所思地點頭，看著司徒和小黃遠走了，輕輕道，“原來如此?！彼o靜地在墳邊坐著，又過了會兒，有個黑云堡的幫眾跑來給他包香蠟燭火，三包紙錢，另外，那個幫眾還給他大包銀子，是幫主給的，黃小先生還讓他帶句話給他。

    “什么？”文昌明接過東西問。

    “他說，讓你走吧。”幫眾復述小黃的話，“報應早晚會來的，在沒來的時候，做些自己想做的吧?！眰魍暝挘瑤捅娋妥吡恕Ｎ牟饕粋€人坐在墳前發呆，心里想著，想做的是什么呢？他突然想到之前在青云鎮上私塾里上課時候的生活，雖然有些苦悶，但也是好的……不如就找個村子給孩子們講講課吧。

    正想著，就聽遠處馬蹄聲響，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他的身后。文昌明回頭，就見馬車的車簾撩起些，肖洛羽探出頭來，看看他，道，“我要去南海……你要不要搭車？”

    文昌明點頭，站起身來，快手快腳地在墳前插上香蠟點上燭火，再將那三包紙錢都灑上，就急匆匆地轉身，上了肖洛羽的馬車。

    紙錢在空中散開，飛到極限，就飄飄揚揚地灑落下來，馬車的車輪“咯吱咯吱”地響著，漸漸行遠。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