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趙越站在那里-《兄弟久了,難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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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認(rèn)識趙越之后,劉非就經(jīng)常住在趙越家里,那只熊就放在趙越床頭。趙越特別囑咐保姆阿姨,那只熊不是垃圾,千萬不要丟掉。
應(yīng)該是劉非七歲生日。
約好了給劉非過生日。但劉非沒來。
趙越拜托司機(jī)把他送到劉非家。
很大的院子,很大的房子,很安靜。
趙越敲門,一個圍著圍裙的阿姨把他領(lǐng)进門。
在門廊里就聽到鋼琴聲。一點(diǎn)都不美麗。跟好聽愉悅舒暢沒任何關(guān)系。
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很清冷。
沒有生日蛋糕,沒有小朋友,沒有爸爸妈妈。
什么都沒有。
靠窗邊,一個小小的孩子坐在大大的琴凳上,手指在琴鍵上翻飛,敲砸。眼睛死死的盯著不知哪里。
還是小孩子的趙越知道他聽到的是音樂,真正的音樂,從心里流淌出來,很精彩很可怕,聽了讓人很痛苦很煩躁。
趙越站在那里。不知過了多久,琴凳上的小孩子緩緩轉(zhuǎn)頭,看到站在空荡屋子中間的趙越,眼淚無聲流下。
小孩子低頭。柔软哀傷的音樂像托起落葉的風(fēng),在空氣里飄忽輾轉(zhuǎn),在整個空間浸润彌漫。趙越不知怎么就覺得有點(diǎn)傷心。
趙越走到小孩子身旁。
淚水滴滴答答掉在琴鍵上,劉非抬手在臉上亂蹭:“你看我家里都沒有人。沒人要我。對不對。”
趙越握了劉非的手:“走吧。”
“去哪兒。”
趙越把劉非扯下琴凳:“回家。”
劉非的手冰涼。
趙越趙笙給劉非唱了生日歌,三個人把蛋糕切得亂七八糟。
晚上邵君宏來找趙笙玩,趙越拉了劉非回到自己屋里。
劉非躺在床上說沒精神。
“困了嗎?”趙越問。
“嗯…”劉非臉很紅躺在那兒,趙越幫劉非蓋好。
“我可以抓著你的手嗎?…”劉非怯怯的問。
趙越伸手握了劉非的手。當(dāng)然可以啊,都已經(jīng)是兄弟了。
劉非的手又干又烫,趙越覺得不對勁驚慌之下沖出屋子大叫:“秦姨!劉非病了!”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趙越也曾多次這樣坐在床頭,握著劉非干烫的手。安靜的守在旁邊。
就那么一路握著。一起慢慢長大。
給劉非看病的醫(yī)生也由李石的叔叔變成李石。
竟然,已經(jīng)這么多年。
那握在一起的手,流轉(zhuǎn)在其間的情意也有了微妙的不同。
“哥…”劉非低聲喃喃,趙越湊過去:“不舒服么?喝水嗎?”
劉非灌了一大杯水,聲音虛弱:“哥…你抱著我好不好…”電話忽然響起,趙越迷迷糊糊的伸手拿過電話:“喂?”
“…”對面人明顯遲疑了一下:“劉非?…”
趙越才意識到自己拿起的是劉非的電話:“有什么事嗎?”對面的聲音為什么聽起來有點(diǎn)耳熟?
“那個…今天有莫氏的決策碰頭會,劉總估計得出席。麻煩您轉(zhuǎn)告一下。”
對面電話掛斷。
趙越看了下手機(jī)屏幕,原來是他。怪不得覺得耳熟。
“誰啊?…”劉非哼哼。
早飯是稀粥小菜。
“大非,莫氏那邊有決策碰頭會?”
劉非筷子停住,想了下:“是!差點(diǎn)忘了!”
“你必須去么?”
“施平想停了城北那兩個廠子,他還惦記著那塊地。那兩個廠子挺好的,而且還有那么多工人的生計,最好不要關(guān)停。”
趙越沉默,手里的筷子放在筷架上:“這事能拖就拖一下,別太早讓施平落敗。郎青那邊拿了不少股份吧?讓他隨便做點(diǎn)什么,把僵持期拉長。”
劉非皺眉:“為什么啊?”最好踩扁施平讓他不要打那塊地的主意!
任何事情都需要時間,炒作一只股票更是如此。
施平若是在股東大會落敗,必然會加快在股市那邊的步伐,老秦師徒那邊必然要面對更加復(fù)雜的局面。還不如趁著馮尹在国外運(yùn)籌国內(nèi)銀行、對国內(nèi)鞭長莫及的空當(dāng),為炒高劉非手上股票的市值做更多鋪墊。
“大非,雖然關(guān)于你的事最好征求你的意見,但我比較坚持你放棄莫氏老總的身份。有些事一旦開始,便沒有回頭的余地。”
劉非手里的筷子也停住。
莫氏是母親從外公那里繼承,并一手做起來的。這里面有母親的汗水心血也許淚水,有她的成功她的失敗,她的驕傲她的坚持。這里面,有母親的青春和時光。
如果自己放棄莫氏,那么母親的很多時光都會被劃掉。黑板上漂亮的粉筆畫被黑板擦輕輕掠過,然后消失不見,只剩飄浮在阳光里的粉塵。
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哥,這是我妈妈幾十年的心血…”劉非望著趙越一雙眼睛滿是困惑。我是母親的孩子,母親把莫氏交給我。然后,我把它丟出去?
母親跟孩子,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guān)系?我該為了這個孩子的身份,盡什么義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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