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毒婦不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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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殿中暖意融融,但氣氛卻降至到冰點。
承元帝入了內(nèi)后,便去了首位的牙床上坐下,面色晦暗,目光森冷。
他為帝多年,一身氣勢自非凡人,換成其他人,恐怕此時都受不了這種高壓,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只乞求承元帝能饒過自己。但楚王并非常人,所以在承元帝看來楚王此時面色有些凝重,但情緒還算鎮(zhèn)定,這讓他不禁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若認真論起來,幾個成年皇子中楚王最肖似他,不管是那份心性還是手段,都讓承元帝甚為贊賞。若是沒有太子在前,承元帝覺得自己定會十分欣賞這個兒子,可惜沒有如果。
只要一想到太子如今躺在榻上,生死不知,承元帝就想掐死所有想害太子的人。
殿中很安靜,落針可聞。
楚王見承元帝不言,就徑自坐在那里,眼瞼半垂,似乎并不倉皇的模樣。
阮榮海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很好,你那王妃更是好樣的!”
承元帝的聲音打破寂靜,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聲音并不顯惱怒。
楚王表情不顯,道:“若父皇還是認為是楚王府對皇兄下了手,兒臣無話可說。”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死不認賬,東西是你楚王府的,還是你那好王妃親自送到東宮的,不是你們又是誰?”
“那么兒臣斗膽問一句,兒臣和兒臣的王妃如此做,又有什么好處?誰會在自己送來的東西里下毒?既然是陰私手段,最先要做的便是撇除自己的嫌疑,毒死一個,拿滿府上下去抵命——”楚王抬起頭來,直視承元帝:“這種買賣,父皇覺得兒臣會去做嗎?”
楚王不會。
就因為承元帝腦海中還剩下這點清明,所以楚王此時才能安然呆在這里,雖是被軟禁了起來,最起碼暫時承元帝沒有拿他怎么樣。當然這只是暫時的,若是太子真有個三長兩短,瘋狂之下的承元帝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
恰恰也是因為明白自己還有一線生機,楚王才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zhèn)定。他被召進宮的太匆忙,一點準備也無,如今除了知曉太子是因為楚王府獻上來的藥中毒,其他一無所知。
但楚王有腦子,他雖不清楚具體情況如何,但他十分明白當下他只有賭,賭承元帝會冷靜下來,給他一個機會去查清這一切事情的真相。
所以當承元帝出現(xiàn)在這間宮室,楚王便知曉他賭贏了,太子定然一時還沒有事,而承元帝暫時還在猶豫要不要動他。
生為一個帝王,即使他可以為所欲為,但很多時候很多現(xiàn)實都逼得他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太子生死未卜,成王趙王齊王虎視眈眈,梁王年幼愚鈍,晟兒還在襁褓之中。楚王和趙王成王周旋多年,太明白承元帝的心思,僅憑當年此二人敢暗中對太子下手,兩人就絕了繼承大統(tǒng)的希望,因為承元帝不會允許,只要有其他選擇,他都不會允許暗害太子的人坐上自己皇位。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承元帝暫時不會動他,只要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自己暗害太子,他都暫時不會動他。而承元帝既然能來到這間宮室,就說明他心中還是相信自己沒有暗害太子。
作為一把刀,為承元帝所用多年,能得到這點信任讓楚王覺得即慶幸又悲哀,但這也是楚王此時唯一可以依仗的。
承元帝聽了楚王的話,冷笑:“你不會,但不代表你那好王妃也不會。別以為朕不知道你那王妃舍不得將晟兒過繼給太子,如今為了不將自己兒子過繼出去,竟然蠢得敢對太子下毒手。”
聽到這話,楚王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當初九娘為了撇清楚王府與流言的關(guān)系,特意親自出面‘辟謠’,可恰恰也是因為此舉,留下了可將她致死的把柄。楚王妃不愿將自己兒子過繼給太子,卻是被承元帝逼迫,心生不忿,于是暗下毒手……
聽了這話,楚王才突然發(fā)現(xiàn),此時面臨最大危機的竟不是自己,而是九娘。以承元帝的心性——
他強忍鎮(zhèn)定,開口問道:“不知父皇可否告知兒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元帝冷眼看他,看了許久才道:“阮榮海你來告訴他!”
一旁站著的阮榮海,趕忙上前將事情大體情況訴說了一遍。
其實事情并不復雜,不過是上午九娘來到東宮,獻上了一株藥材,這株藥材剛好正得太子用,于是便給太子用了,哪知這藥材中下有劇毒,太子當下中毒昏迷不醒。
這手段并不怎么高超,甚至簡單至極,可九娘上午明明沒有來東宮,而是半道轉(zhuǎn)回了。那么怎么會成了九娘入宮獻藥,甚至讓太子中了毒?
一時間,無數(shù)的念頭在楚王腦海中劃。他面色凝重道:“兒臣的王妃上午并沒有入宮,半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晟兒受驚,便轉(zhuǎn)回府了。”
承元帝冷笑,心中對這兒子十分失望,竟然為了一個婦人睜著眼說瞎話。作為其口舌的阮榮海趕忙上前一步,嘆道:“楚王殿下,您就不要替楚王妃托詞了,東宮這么多人,上午楚王妃入宮的時候,很多人都看見了,不是她又是誰。若是您不信,可以問問阮側(cè)妃,那藥材是楚王妃親手交給阮側(cè)妃的,當時一旁侍候的宮人內(nèi)侍可是不少呢。”
阮榮海背對著承元帝,向楚王連連遞著眼神,大致的意思就是先自保,這種情況能將自己保下來已經(jīng)很不錯了。要知道不過是這兩個時辰不到,東宮這里便拖出去了不少人,下場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楚王并沒有理他,拱手面向承元帝:“父皇,兒臣以性命擔保,此舉絕不是九娘所為,其間定有蹊蹺。”
“好好好,你很好。”承元帝臉龐漲紅起來,須發(fā)怒張,好不容易壓下來的火氣又飚了起來。他手動了一下,大概是想找什么東西砸過去,不過他手邊空無一物,最后只得怒擊了一下牙床上的小幾,罵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替她說話,真是被她迷惑的不輕!此女張揚跋扈,心思惡毒。她害太子如此,朕不會放過她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陛下,楚王殿下也是一時糊涂了,您可萬萬不要生氣,注意龍體。”阮榮海弓著腰小聲勸道,又轉(zhuǎn)頭對楚王說:“楚王殿下,還不趕快和陛下認錯,這種事情若不是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陛下也不會生這么大的氣。”
楚王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拱手:“兒臣知錯,萬望父皇注意龍體。可——”他頓了頓,依舊堅持:“但兒臣所說絕無虛言,此事確實與九娘無關(guān),是有人陷害。”
見承元帝又要大怒,楚王急急說道:“兒臣不是為別人,而是為晟兒,晟兒不能有一個謀害儲君的親娘,兒臣也不能有一個謀害儲君的正妃,哪怕她是死了!”
最后這一句話,楚王是看著承元帝的眼睛,一字一句說出來的。
話音落下,整個殿中霎時安靜下來,承元帝揚起的手懸在半空中。
楚王又在賭,賭承元帝對晟兒的心思。若是太子不成了,承元帝很可能會按著之前的打算行事,將晟兒過繼到太子名下,以承繼香火,所以晟兒不能有一個謀害太子的親娘。
“兒臣請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查明事情真相,還皇兄一個真相,還九娘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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