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 165 章-《毒婦不從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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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元帝雖使著手下官員屢屢提出過繼之事,但奇怪的是附議的人沒有幾個,反對的人也寥寥無幾。似乎就像是在唱獨角戲,而看戲的人都是一副你愿意唱自是唱,反正咱們對此事興趣不大的樣子。將承元帝氣得不輕,紫宸殿頻頻傳來咆哮聲與摔東西的聲音,當然這事也就只有宮里的人才窺探些許端倪。
若是給尋常人過繼,此事自然由承元帝決定就好,關鍵此人乃是太子,而他打得主意是給太子過繼后,定下立皇太孫一事。這件事就不是他能一力決定的了,還需大多數朝臣同意方好。事情陷入僵局的狀態,且似乎有一種持續不下去的味道。
當然,承元帝若是有這么容易會放棄,他就不是承元帝了。
一日,朝會上,承元帝親口提了此事。
阮成茂一系官員紛紛附議,頗有今日便將此事定下之勢頭。
只可惜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早前對此事反應不大的眾朝臣,似乎是終于夢醒了過來,紛紛跳出來反對。且反對的有理有據,尚有多位成年皇子在,即使太子不成,也沒有越過諸位皇子去封一個小奶娃為皇太孫之理。
臉皮一下子就撕破了。
一干朝臣紛紛引經據典,證明此事有多么的荒誕無稽,甚至有那剛正不阿的御史,拼著得罪阮仆射的嫌疑,彈劾其為了一己私欲,不顧大齊江山社稷之穩,只差沒指著他鼻子罵,他之所以會支持過繼一事,完全是因為他想圖謀不軌了。
阮成茂當朝被人噴了個狗血淋頭,且他根本沒有辦法去反駁,他能說自己沒有私心,只是想遂了承元帝的心思嗎?
肯定不能,于是只能受著。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反擊能力的,與他一系的幾位官員紛紛站出來替他說話,這下樂子大了,眾朝臣頓時轉移炮口,槍林彈雨全沖著阮成茂一個人去了,坐在龍座上的承元帝倒是沒人再去關注。
只是承元帝同樣氣得不輕,看似都去針對阮成茂,其實說白了,這些人就是在針對他,那一句句罵阮成茂的話,其實就是在罵他昏庸無能。
承元帝一向專斷獨行,這還是第一次在自己的朝堂上,受這種氣。他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心跳加速,耳鳴不止,就聽到阮榮海凄厲大喊一聲‘陛下——’,然后整個人就暈過去了。
此事震動了整個朝野。
天吶,一群大臣在太極殿吵架,竟然將陛下吵暈了過去。
朝臣們才不會承認承元帝是被氣的,那不是擺明了說自己有罪嗎?他們只會說阮仆射實在不成樣子,你看陛下惱他都惱得生病了,足以證明陛下有多么不待見他。至于之前,眾朝臣當朝撕擄開來的起因,全然讓眾人給忘了個徹徹底底。
承元帝被匆匆送回紫宸殿,并請來太醫診治且不提,成王收到消息后,樂得一擊掌,說道一句活該。至于這活該說的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趙王,小心龜縮了好一段日子,哪知什么事也沒有發生,在劉貴妃的提點下,他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安然,甚至野心和膽子都比之前大了不少。
母妃說得確實沒錯,父皇他老了,失去了楚王這條狗,他就像是斷了自己的爪牙,看似兇惡無比,實則卻是色厲內荏。
兔子逼急了尚且還要咬人,更何況是狗呢?
楚王此人確實有些討厭,唯一不讓人討厭的就是他愛妻如命,為了一個婦人,竟然昭然若揭的和父皇作起對來。不過此番甚好,兄弟三個打起來,總比頭上壓著一尊永遠掀不翻的太歲更好。
蕭九娘此女,甚佳!
*
承元帝幽幽的自混沌中醒來。
他剛強了一輩子,早年看似默默無聞,實則文武兼修,一身武藝不差任何武將。當年之所以能自血雨腥風中殺出來,奪了那帝位,除了計謀不弱于他人,也是因為他能親自上陣領兵的緣故,手下也很是網羅了一些忠心的武將。
再詭詐的心思,在全然的武力之下,也會被摧毀殆盡。
幾十年來,即使他已經是九五之尊,也從未落下過自己的武藝。身手且是其次,關鍵是習武能讓他身強體壯。這么多年來,各種繁重的朝務,已經讓承元帝意識到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多么重要了??稍偈氰F打的身體,也禁不住多年的嘔心瀝血與勞心勞力。
從外表來看,這些年來承元帝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頭發白了些許,臉上多了些皺紋??墒侨タ此眢w內里,就能看出其實他早已是強弩之末。
承元帝很不喜歡這種眩暈和虛弱的感覺,他掙扎了一下,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當即就坐了起來,而是眼前一片又一片的黑斑閃過,胸口悶得生疼,泛起一陣陣作嘔感來。
他聽見阮榮海在哭,哭著讓他注意龍體,他徑自不依,好不容易在阮榮海的攙扶之下,自榻上坐了起來,靠在身后的軟枕上。他心中一陣暢快,覺得自己戰勝了什么,面上卻是一片赤紅,氣喘吁吁。
一陣倉促而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凄惶的喊著‘太子殿下來了’。承元帝好不容易才驅走眼前那片黑斑,壓下心口的那股作嘔感,便看見太子穿著厚厚的夾衣,坐在輪椅上,讓人推著來了。
父子兩人,一人面白若紙,一看就是久病未愈。一個面色赤紅,雖是強撐著剛毅,卻難掩病態之色。
太子不禁落下淚來,喊道一聲‘父皇’。
承元帝拍了拍龍床,啞聲道:“元章,你怎么來了?朕沒事?!?
嗓音的嘶啞讓承元帝有些發怔,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揚聲斥道:“你們是怎么侍候太子的,他身子不好,你們就由著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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