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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微微泛紅的肌膚，在飛濺的水珠下，看起來性感而美麗。

    一群婦女從院子的那一邊走過來。

    走在前頭的是紅色和服的櫻夫人和淡藍(lán)色和服的月夫人，跟在后面的則是一群女傭。她們沿著湖邊散步過來，期間發(fā)出的笑聲，如同雌鳥婉囀的叫聲般好聽。

    “姐姐，你看。”櫻夫人手指著瀑布這邊。

    月夫人看過來。

    前一秒還表情難受的少年，馬上面露笑容。

    但他的眉頭卻因水流的沖擊而蹙著，所以這笑容，并不顯得好看……月夫人凝視著，有些擔(dān)憂地問：“這樣訓(xùn)練的強度會不會太大了？”

    “他可以承受……”

    櫻夫人巧笑嫣然地說道。

    這時候，水中的少年，似乎是孔雀開屏那樣，挺直肩頭和胸脯來承接流水的沖擊。櫻夫人便轉(zhuǎn)頭和姐姐說道：“再說了，經(jīng)過瀑布沖洗，可以讓他的頭腦變得清凈些。”

    “阿清的頭腦沒有不清凈的時候呀。”月夫人寵溺地說道。

    妹妹直接白了姐姐一眼。

    理性猶如夜行者的手電筒，光芒只擴散于面前的一步之遙，你家阿清隨時都會不理智的好么！

    水珠在陽光下熠熠閃亮，月夫人眺望著少年，嘴角洋溢著溫柔的笑容：“感覺阿清憋住了勁的樣子呢。他好像化被關(guān)禁閉的憤怒為毅力，這些天無論訓(xùn)練得多辛苦，都一聲不吭地扛了過來。對這種健健康康，喜歡運動的孩子，我是打心底里喜歡……”

    畢竟您都認(rèn)為我的小外甥因為體弱所以早早夭折了……櫻夫人很想告訴她一切事，但又唯恐她脆弱的身體和心靈承受不了巨大的刺激，只能強忍著，說道：“這小子從小就堅持鍛煉，真是夠勤奮的。我聽他小學(xué)的老師說，即便是下雨的日子，他也從沒有忘記去操場鍛煉……”

    “后天是不是就是他十三歲的生日了？”

    “對呀。”

    “你陪我去選禮物吧。哦，還有小唯的……”

    “好。”

    兩位夫人最后看一眼瀑布這邊。

    “阿清，加油喲……”

    在水流中的橘清顯，眼睛一直望著這邊。

    那雙眼睛，發(fā)出清澄、銳利的光芒……還有那逐漸有了棱角的肩膀，凸起加大了的喉結(jié)，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超出小唯和凜子一點的身高……過往他身上那種羸弱的貴族美少年氣質(zhì)，似乎正在逐漸被陽剛之美所取代。

    ——如同幕府時代被新武士階層推翻那樣。

    毫無疑問的。

    他正在蛻變，并且很快就會完成蛻變。

    ※

    夜幕降臨了。

    白天練了劍道、拳擊和馬術(shù)。

    回到關(guān)禁閉的小屋，盡管已經(jīng)累得不想動一下，可橘清顯仍在洗完澡后翻看邏輯學(xué)的筆記。

    老舊點燈的霧狀光暈里，他的目光落在寫得密密麻麻但非常整齊的筆記本上。

    “亞里斯多德的形式邏輯學(xué)統(tǒng)治著中世紀(jì)以前的整個歐洲學(xué)術(shù)界，其中‘舊邏輯學(xué)’以《工具論》中的《范疇篇》、《解釋篇》為創(chuàng)始。‘新邏輯學(xué)’則以十二世紀(jì)完成的羅馬文翻譯《工具論》為標(biāo)志……”

    看著看著，他忽然想起了月姨。

    于是乎，他就分裂成了兩個橘清顯，兩個截然不同的心靈世界的影子顯現(xiàn)出來。

    一個人為戀愛憔悴瘋狂，一個人為現(xiàn)實發(fā)奮學(xué)習(xí)；

    一個渾渾噩噩地沉溺于混沌盲目的感情海洋里，一個則是腳踏實地建造一座堅實的理智的大廈……這世上恐怕沒人知道他會是一個如此分裂的人，凜子除外。

    但此時的萩原凜子可沒空想他。

    凜子小姐正在被一件事深深地困擾著：織作老師下午忽然拜訪，并且邀請她前往松平家，和清少爺唯小姐三人，一同歡慶生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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