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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用了一連串的疊句，像個(gè)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哭得愈發(fā)傷心。

    橘清顯臉貼住她的頭發(fā)，胳膊摟住她的背部，輕輕地?fù)嵛恐Ｔ路蛉藥状蜗刖芙^這與目前心態(tài)不相符的愛意，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她實(shí)在是不想再讓他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失望……

    ※

    這天晚上，月夫人又被迫穿上了御夫人的紫色和服。

    她梳著發(fā)髻，頭上插著透雕的銀梳子和翡翠簪子，粗大的紅色腰帶。她的神態(tài)也學(xué)了九分像，杏眸一瞇，便流露出霸道的美艷感來。

    “阿清！”

    月夫人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她高貴絕倫的身段，從頭頂?shù)侥_尖，那套著白布襪子的足尖，袖口中閃現(xiàn)的華麗內(nèi)衣的艷色，那白天鵝般長長的頸項(xiàng)，一切都是為了被征服而存在的。

    橘清顯抓住她兩只手腕，將她扯進(jìn)自己懷里。

    “放開我！”月夫人呵斥道，眼神不怒自威，“記住！我給你的，你才能要，我不給你的，你不能……嗚~”

    橘清顯好像喝了烈酒那樣，滿臉通紅，手臂和頸項(xiàng)上青筋直暴。

    肢體散發(fā)出醉人的濃烈氣味，緩緩向周圍彌散開去。

    纏繞柳腰的紅紡綢腰帶，一圈圈地滑落下來。

    和服也在重力的牽引下，自動(dòng)從她圓潤的肩膀上輕輕滑落下來。

    被明亮燈光照射著，她的肌膚像雪一樣白皙。

    橘清顯忘情地欣賞著，用力將她拉進(jìn)自己的懷里。

    月夫人那豐腴而敦實(shí)的身體正好被他兩條手臂接住，他立刻緊緊抱住她，把嘴唇湊近稍作掙扎的她的耳邊，“你代我繼續(xù)活著……”

    此時(shí)的他，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身體，都含蘊(yùn)著一種少年將死的壯烈美感。

    月夫人憐愛之余，不禁俯伏在他身上哭著，吻著。

    ※

    九月的第一天，橘清顯回到鐮倉，回到橘氏。

    他早晨起床覺得身體很不舒服，渾身乏力疲倦，而且咳嗽得非常厲害，肺部好像有一把沙子那樣。

    九月二十五日，因受風(fēng)寒，開始發(fā)燒。

    他沒有和任何人說。

    一直到十一月中旬，直到身體完全垮了，才被橘夫人知道。

    彌生小姐哭成了淚人，差點(diǎn)就要昏死過去了。

    要不是凜子拉著額田神主及時(shí)趕到，并瞞著橘清顯許下了某種承諾，或許彌生小姐就要先橘清顯一步而去了。得知此事的小雪，直接去松平家大鬧了一場。

    十一月十八號(hào)，橘清顯和凜子在織作葵的護(hù)送下，去了一趟京都郊外的修繕?biāo)隆?

    最終，他沒有被接見，但凜子卻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gè)人。

    住持尼無比威嚴(yán)，毫無通融的余地。

    那一聲“她此生絕不再見你”的話語，具有撕裂天空如棉帛般的巨大力量，成功摧毀了他僅剩的生機(jī)。見到了親姐姐的凜子，直到傍晚的時(shí)候才從寺廟里出來。

    回東京的車上，橘清顯迷迷糊糊地睡著。

    窗外黑黢黢的，山脈的輪廓模糊不清，小小的路燈綻放得那么鮮亮，恍若是指引亡靈通向黃泉的路標(biāo)。就快要到松平家的時(shí)候，橘清顯醒了過來，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哼叫。

    “你怎么了……”凜子一臉擔(dān)憂。

    “胸口疼，像刀割一樣的疼……”

    橘清顯急促地喘氣，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

    凜子手足無措，手輕輕地按摩著他的胸口。

    他那清秀的眼睛被淚水濕潤，往外散發(fā)出悲愴的光芒。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被痛苦折磨的臉上，即使因?yàn)橥纯喽で瑓s依然散發(fā)著驚心動(dòng)魄的美感。

    “麻，麻煩你……”

    “你睡一會(huì)吧……”

    “讓御夫人，好，好好對待小唯……”

    “好。”

    “還有，我藏起來的那個(gè)盒子，交給你了……”

    說完這話，橘清顯似乎墜入片刻的睡夢之中。

    但車停在松平家門口后，他忽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凜子的手：“剛才，我做夢了。夢到，我和你，還有姐姐，我們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凜子絕望地往窗外看一眼。

    御夫人領(lǐng)頭，三位夫人帶著小唯站在漆黑的松平家大門前。

    燭火搖曳之中，仿佛有一只火紅的飛鳥從眾人眼前劃過，鉆進(jìn)了月夫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中。

    少年慢慢閉上疲憊的雙眼。

    他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御夫人美艷絕倫的臉，和她頭上那氣象恢宏的三葉葵家徽。

    （全書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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