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人心-《青石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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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向化學老師詢問,最近學校里有沒有缺少或遺失過紅磷白磷的時候,化學老師連連搖頭:“從來沒有過。”
武強繼續問:“學生們在實驗室做的白磷,會不會被他們偷偷帶走?”
“不可能,這些實驗材料在每節課下課后,都要當堂上交的。”
武強問不出什么線索,只能離開了學校,回七弦區分局去了。
回去之后,他找到了高濤:“高隊,審查結束了,我們使用了測謊儀,這女孩子沒什么問題,你可以歸隊了。”
一時之間,高濤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陸妍暫時沒事了,但是這案子,接下來該再去查誰?
過去這兩天里,青石鎮陸家的底兒,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這一家子并沒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家,和幾家親戚的關系,也是有好有壞,但即使是關系不太好的親戚,也遠沒有到殺人放火的地步。在浦天英頭七的當晚,這些親戚出于禮節,都去過陸家,但是他們都沒有作案動機和嫌疑,這是經過了仔細審問后得出的結果。
另外警方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是謀財害命。
陸家賣了那個肉聯廠后,當時買家把該付的款項也都及時付清了,昨天專案組聯合了經偵科,對那個買家進行了審問,同時查了當時的買賣合同與銀行往來賬戶明細,結果一切正常,原來想象中的由于經濟糾紛導致殺人滅口的猜測,并不存在。
而專案組里的兩個技術人員,這幾天一直堅持不懈地在案發現場繼續找尋著線索,但是陸家的房子早已經化為一片焦炭,在經過一場大火之后,能作為證物的東西幾乎沒有,那幾個被燒爛的打火機殘骸上面,也沒法再采集到指紋了,至于從打火機的源頭尋找,那無疑是大海撈針,馬路上任意一家小店里,就能買到打火機,甚至偶爾在路邊都能撿到一兩個。
這案子完了,再這樣下去,又要和區人民醫院的毒殺案一樣,變成一樁死案了,高濤扭頭看向案件分析室,幾個市局刑警還在里面繼續著偵破和分析工作,他禁不住搖了搖頭。
這幾乎可以說是滅門案啊,陸家四個大人,死了三個,只剩陸妍他爸還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躺著,只有等他醒來,再問問他了。
不對,這案子明顯針對的是陸家每一個人,但是陸國華現在還沒有死,嫌疑人很有可能再找機會去對陸國華下手。
誰會對陸國華下手?只有恨他的仇人。誰最恨陸國華?陸妍!
高濤的眼睛瞬間瞇成了一條縫,這小丫頭雖然通過了測謊儀,但是還不能對她掉以輕心,她的行兇動機,明顯就是最大的那個,但是現在偏偏沒有她作案的證據。市局的幾個專家也說了,那么高明的作案手法,他們以前都是聞所未聞,甚至還說,即使那晚陸家沒有燒錫箔紙,只要再過幾個月,等到夏天,陸家依然會遭受同樣的一場大火,這匪夷所思的手法,難道都是陸妍干的?
這小丫頭應該想不出如此詭異又殘忍的法子來吧......
不過不管怎么樣,現在首先要做的第一點,就是必須保護好陸國華,等他再恢復一些后,再詳細審問他。
他把自己的想法對市局的人一說,大家都覺得有理,當場決定馬上派出人手,對還在醫院里的陸國華加強安保措施。
同時又有人提出了一個想法,干脆將計就計,讓陸妍去見見陸國華,看看她會對她爸說些什么,或許從中可以有新的線索和發現。
高濤想了想,也覺得這法子可行,陸妍去醫院的話,肯定會有警察全程陪同,而且重癥監護室里有攝像頭,就算陸妍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醫院里動手害人。
“要我去醫院看我爸?我不去!”當陸妍接到高濤的電話,她馬上就拒絕了。
她和家里的關系早就決裂了,而且她也從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任何針對她的“無情,不孝,冷血”的標簽,她都隨便別人去貼。但最后她還是在嬸嬸的勸說之下,答應去一次醫院。
這周末上午,高濤開車送陸妍去醫院,看望她的父親。
一路上,彼此關系很微妙的這兩人在車上很隨意地聊著,但是聊的都是陸妍在學校的事情,關于陸家的事情,陸妍自始至終閉口不提。
高濤原本還以為,陸妍被強迫做了測謊儀檢查之后,肯定會把這事兒告訴高俊陽和金小敏,然后老婆侄子會因此對自己發一通火,但是直到現在,他們依舊一無所知,這說明陸妍把一切都自己扛了下來,這讓高濤對她不由地刮目相看。
到了醫院,陸妍在另外兩個市局派來的警察的陪同下,進了大樓。
在重癥病房外,隔著玻璃窗,陸妍再一次見到了父親。
陸國華只有眼睛和嘴巴鼻子露在外面,全身其他部位都裹著白色紗布,猶如一尊木乃伊。但即使是露在外面的嘴巴和鼻子,也能看到一塊塊的黑斑,可以想象他身上的燒傷程度是有多么的嚴重。
“全身重度燒傷,面積達到了身體的百分之六十,病人被送到醫院后,搶救了整整一夜,才脫離生命危險,現在情況稍微穩定了一些,但還是要二十四小時觀察。”
醫生給陸妍和兩個警察介紹著病情,接著又一臉的苦相:“這幾天下來,我們醫院給病人又是搶救又是做檢查,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但這醫藥費,直到現在也沒人來付,聽說他們家早就被燒光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陸妍一如既往的冷漠。
警察等醫生嘮叨完后,說道:“這是病人的女兒,來看看爸爸。”
醫生瞬間瞪大了眼睛,他只想著醫藥費似乎有著落了,但又很快暗暗搖了搖頭,這女孩兒年紀太小了,不可能有錢的,看來這個無底洞,一時半會兒是填不平了。
換上無菌服,帶著口罩,陸妍獨自一人進了病房,兩個警察中的一個站在玻璃窗外,對她虎視眈眈,另一個站在樓梯口守著。
而陸妍并不知道,她穿的這件無菌服的后領處,有一粒紐扣大小的竊聽器。
在醫院樓下的一輛車子里,高濤和另一個警察正帶著耳機,等著陸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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