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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對視了片刻，梁鐵軍朝她擺了擺手，獨自往外走。

    陸妍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心里卻沒有感到半分輕松，昨晚梁鐵軍打電話給她，突然問起了那件衣服的事情，她就知道警察已經(jīng)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她還是非常自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經(jīng)過了完美的籌劃，不可能被抓住任何的漏洞。

    其實她很清楚，眼前的這一關(guān)，還遠(yuǎn)遠(yuǎn)沒有過去，但是命運不在她的掌握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天由命。

    人在做，天在看，犯了惡行的人，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可她從不后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哪怕有一天東窗事發(fā)，她也會選擇去坦然面對。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她的預(yù)料之中，接下來警察如果再來找她，那么就會是最后一次考驗，生與死的最后一搏。

    回到了省公安廳，梁鐵軍給古廳長匯報了案情進(jìn)展后，古廳長皺著眉頭，靠在辦公椅上自言自語：“不好辦呀，沒有任何的人證物證，光靠猜是不行的。”

    “老板，就算我們真的在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那種小紙片，可是毒質(zhì)早就被吸收干凈了，除非國外警方肯為我們提供資料和幫助，否則很難用它作為證據(jù)，提起司法訴訟，”梁鐵軍的情緒非常低落，聲音里明顯帶著一股子疲憊：“但聽說這玩意兒在國外都沒流行開來，國外警方手上的資料，估計也是少的可憐。”

    “你說的沒錯，”古廳長嘆了口氣，突然又問：“聽說那個高俊陽過不了幾天，就要走了？”

    “是的，老板，沒有充分證據(jù)的話，我們留不住人，”梁鐵軍一臉的悻悻。

    “那就讓他走吧，只要那個女孩子留在國內(nèi)就行了，以后，我們再慢慢想辦法，”接著，古廳長又笑著說：“好了，鐵軍，我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接下來放你幾天假，回去陪陪老婆吧。”

    帶著深深的挫敗感，梁鐵軍離開了公安廳的辦公樓。

    他現(xiàn)在突然能理解高濤為什么在提起陸妍的時候，總是會在話語里帶著難言的情緒了，對于警察來說，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跟進(jìn)的案子，卻始終停步不前，是最難以接受的。

    五月的最后一天，高俊陽正式從明倫律師事務(wù)所辭職，他將乘坐明天午后的飛機(jī)，出發(fā)去美國。

    前天晚上，事務(wù)所的同事們已經(jīng)為他舉行過了歡送會。

    在那一晚的酒宴上，很多人都在問他，等陸妍大學(xué)畢業(yè)后，你會不會娶她做老婆？為什么不帶陸妍一起去美國？

    事實上，陸妍和高俊陽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事務(wù)所里除了王斌以外，沒人知道。

    對于同事們的八卦和追問，高俊陽不愿意去回答，他在酒宴開始沒多久，就故意喝的酩酊大醉，最后直接睡在了酒店的客房里。

    今天是他在國內(nèi)的最后一天，下班后他去了王斌家里，老師和師母特意在他臨行前，給他舉辦了一場家宴，同時邀請的還有高濤和金小敏。

    但陸妍卻不在，她在白天的時候，給王斌發(fā)了短信，說是要去圖書館找學(xué)習(xí)資料，不回來吃飯了。

    所有人都知道，陸妍這是不想和高俊陽見面。

    “小丫頭脾氣大，愛記仇，”金小敏坐在沙發(fā)上，溫柔地笑著，同時輕輕拍了拍身邊高俊陽的肩膀：“俊陽你出國以后，有時間再考慮一下，等你哪天想清楚了，再回來一次，把陸妍接走。”

    王斌的老婆也說：“是啊，這丫頭其實很不錯的，除了脾氣倔，性格有點冷之外，其他的方面，我還真的挑不出毛病......俊陽，只要你有這個意思，我和你嬸嬸一起來給陸妍做做思想工作。”

    高俊陽笑著搖搖頭：“師母，嬸嬸，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去了，”接著，他的語氣里又帶了些許的惆悵：“我只是希望，以后大家能幫襯著陸妍一些，就算是看在我的薄面上吧。”

    “放心，我們肯定會的，”王斌輕輕嘆了口氣，又問道：“你下次回來，是七月份？”

    “是的，七月底楊東和陳婷結(jié)婚，我應(yīng)該會回國一次。”

    “那到時候，你可以帶著陸妍......”

    “老師，咱不說這個了，”高俊陽哭笑不得。

    在晚飯快吃完的時候，陸妍背著書包回來了。

    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著她。

    她一臉平靜地走到高俊陽的面前，凝視著他：“大哥，一路順風(fēng)，以后我們不見面的日子......可能要按年來計算了。”

    接著，她突然抓住高俊陽的手腕，往自己臉上狠狠抽了一下：“這是還給你的，其他欠你的，以后慢慢還。”

    她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這是何必呢......”高俊陽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滋味，其他人也是直搖頭，小丫頭的性子太剛烈了。

    一個小時后，客人都走了，王斌敲了陸妍的房門，把一個信封交給她：“明天下午，你的俊陽大哥就要走了，他剛才要我把這個給你。”

    “謝謝王叔，”陸妍接過后，九十度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見到陸妍突然行此大禮，王斌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叮囑她早些休息，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

    王斌并不知道，他才剛剛離開，屋里的陸妍就已經(jīng)紅了眼圈，她劇烈地哽咽著，用顫抖個不停的手，慢慢拆開了信封。

    在信封里，還是那張金色樹葉的書簽。

    她把這張書簽緊緊地捂緊在胸前，瞬間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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