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泊番外 : 失傳的語言 上-《失控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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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近來對一種失傳的語言很感興趣——北波莫蘭語。北洲一座荒島的方言,19世紀末葉已無人將其作為母語。
先生閑暇時慣愛研究這些晦澀難懂的書。
慕司不懂,但慕司尊重。
直到慕司被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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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乍泄的花園。
慕司揮舞著鐵鍬給蝴蝶蘭松土,大片粉藍色花朵振翅欲飛,風拂過面頰帶著濃濃花香,慕司神情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在他身后的白色小亭子下,坐著兩個面對的人——先生和一位文縐縐的青年。聽說是什么歷史語言學家,叫陳一。
“泊先生若是對北波莫蘭語有興趣,我可以為您解答它的演變過程和失傳原因。”陳一面對泊聿半點不露怯,侃侃而談,“我的專業便是重建已經消失的文明。”
泊聿坐在輪椅上,修長十指交扣,優雅放置在腹部,慵懶舒適地往后半靠,來了興致,“哦?說說看。”
“文化語言的消失大多與外部沖擊和內部傳承有極大關系,當弱小的種族文明被入侵征服,語言便會被強制性更替……”
陳一聲音溫和帶笑,在春光下如水流過耳畔,泊聿眉梢微揚,饒有興致地聽著他講述。
慕司是在訓練營中長大的,他接受過文化熏陶,可對一個保鏢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武力,這些晦澀難懂的話題他不愛聽也聽不懂,尤其兩人已經演變到了用他壓根聽不懂的鳥語對話。
慕司隨手撩起來衣擺擦了擦汗,揮舞著鐵鍬重重松土。
“咔嚓。”
一株淺粉色的蝴蝶蘭被攔腰折斷,在他面前緩緩倒了下去。
怪可憐的,像他自己。
慕司嘆了口氣正要扶起,身后傳來冰冷的嗓音,“這是今天斷的第三株,倘若再有第四株,你今晚就在這兒跟它們陪葬。”
慕司一愣,回頭看去。
正專注研究語言的先生,不知何時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那雙琥珀眸中滿是冰冷殺意——蝴蝶蘭是他最喜歡的花。
慕司不知為何就笑了,俯下身將粉色的花扶起來,溫柔栽進松軟的土里,抬眸沖他笑,“還能活嘛,又死不了。”
慕司臉上滲出細汗,下巴上沾著泥土,黑眸亮晶晶的。
泊聿警告看他兩眼,這才收回目光。
陳一眸光跟著轉了一圈,看向花園里繼續揮舞鐵鍬的保鏢,手臂肌肉緊致富有張力,忍不住用北波莫蘭語夸贊:“他真帥。”
泊聿涼涼抬眸:“我的。”
陳一微愣,一時沒懂。泊聿繼續用平靜冷漠的聲音說,“想從我這兒將他買走,需要76600歐。”
陳一下意識換算了下,鬼使神差地問:“一輩子?”
泊聿冷冷譏笑:“一個月。”
這可真是天價保鏢呢。陳一默默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想他就是世界首富也不至于花這么多錢去買一個保鏢。
“不賣。”泊聿隨手翻著膝蓋厚重的書,眉梢輕皺的似乎自己糾結了下,最終得出結論,薄唇輕啟,一錘定音,“多少歐都不賣。”
陳一苦澀笑:“我不跟您搶人,我只是夸了一句他真帥。”
難怪總說這位定居在楓葉小鎮的東方富豪脾性陰晴不定,陳一今日也是領教到了。
泊聿神色卻平和許多,視線定格在書的末尾。這本北波莫蘭語的后記,是作者用中文書寫的故事,最后一句他寫道,愛——是奇跡。
“我還未跟您講完,恰恰相反,北波莫蘭的失傳并非被外敵入侵,而是天災人禍。”陳一說道,“當毀滅性的災難降臨,一座小島又豈能抵御,當種族滅亡時,作為傳承的語言也就不復存在了。”
泊聿雖還未參透,卻依稀看懂些許。
他說,“有人幸存。”
“是,您真是語言天才。”陳一有些詫異和贊賞,“一位青年在危難中將妻子送出小島,她躲過了那場毀滅性的天災,但很遺憾, 她終生無子,因此也沒能將語言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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