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都在這，提刀巡行給部下色厲內荏彈壓營兵的鄉(xiāng)勇旗軍們壯膽的陳沐回頭掃了一眼，四門佛朗機一尊碗口臼炮，三木箱大小石彈鉛彈放得散亂，五尊火炮倒是一字排開威風凜凜。

    這節(jié)骨眼上炮有屁用！

    “佛朗機往后推推，那玩意用不上，碗口炮，碗口炮有用！”陳沐拍后腦勺，佩刀插在地上遠指翻在一旁的百虎齊奔車架，急道：“莽蟲你快帶倆人把那車架推過來！你們幾個，佛朗機給伍端送過去，讓他派人，派援軍過來！”

    鄧子龍的人殺得快排出一字長蛇了，勉強封住叛軍向岸上殺來的陣勢，但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數不盡的叛軍吞沒。

    造反的投降多半就是個死，誰都清楚他們脖頸子掛的別管對營兵還是衛(wèi)所旗軍來說都不是腦袋，那是閃閃發(fā)亮的銀子。如今船隊被叛軍首領調走，成了背水一戰(zhàn)，降是多半死，戰(zhàn)卻未必死——都瘋了。

    正常打仗叛軍早潰敗了，可新江灘涂絕佳的防守地點正成一處死地，新江背水，船艇離去絕了叛軍潰逃的路，人多勢眾破罐破摔。

    如果說下船時他們還是一群剛穿上鞋想給自己掙件衣服的叛軍，現在就是兩三千光腳的乞活者，誰能攔住他們？

    推著木車瘋跑的邵廷達對陳沐叫道：“沒有援軍，橋上叛軍增兵，伍首領快受不住了！”

    陳沐大驚失色，轉頭望向新江橋中軍方向，此時哪里還有中軍，發(fā)熕炮不知什么時候起早不再怒吼，炸歪的炮管幾近斷裂，旁邊躺著幾個生死不知的炮卒，卻不見白元潔蹤影。

    “總旗，總旗啊！白千戶有令，敵攻新江橋太猛，無力馳援。”派去報信的旗軍與付元一同趕回，一路喊叫連鞋都跑掉了，“千戶都準備親自上陣了！”

    “新江橋有多少人，伍端兩千人守不住？”

    陳沐瞪大眼，猙獰臉面活像惡獸擇人而噬，接著就見付元湊近小聲道：“好幾千人，橋上強攻的橋下泅水的到處都是。總旗，卑職以為守，守不住。”

    陳沐狠瞪了付元一眼，不等他說什么邵廷達那邊已大聲喊道：“沐哥，裝好了！”

    斧頭在木車上搗出個能塞進碗口炮的窟窿，火炮塞滿大石彈小卵石，火藥捻子露在車后。邵廷達推著木車望過來，怒目圓睜滿頭大汗。

    “沖進去……”陳沐抽出刀來左右看看，揚刀向前吼道：“救出鄧子龍，再說其他！”

    四五十名旗軍鄉(xiāng)勇護在炮車兩翼，隨陳沐下令直朝鄧子龍與敵廝殺之地沖去。沒人敢站在炮車前面，更沒人敢站在炮車后頭，就這木架車開上一炮恐怕車都被后坐力震散架了。

    陳沐沒辦法，他除了沖進去把鄧子龍拔出來什么都做不了，潰軍越來越多他的旗軍已經攔不住了，鄧子龍深陷敵陣想退也退不出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