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嚇唬-《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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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入澳給當地夷人帶來巨大的恐慌。
在這片平時依賴自治的土地上,經常能看見數十人規模寫到刀銃的武裝水手過境,每次船隊到港,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景。
但從來沒有這么多人,而且是明軍端著兵器如同備戰般長驅直入,直進議事廣場。
沒有虛假繁榮,這是一片蠻荒之土。
來自倭國的浪人三三兩兩倚著墻邊,手扣在刀柄上保持著拔刀的動作。
酒樓上八字胡的明國海盜叼著煙斗,神色不善地望著衣甲整齊的明軍。
葡夷婦人放下手中物事牽著夷娃娃讓開道路,微張著口不敢說話。
攥著鐵鑿的倭國工匠揉揉眼睛,用夸張的語氣與獨特的音調小聲重復著幾個簡單的詞語。
傳教士捧著圣經恍如未見,仍然默不作聲地為信徒洗禮。
至于佛朗機男人,他們既不像明國海盜那樣事不關己,也不像受雇各方的倭國浪人各自為戰,早已收到消息的他們從駐地中跑出來,十幾個一伙、三十幾個一幫地由幾個穿戴板甲的貴族、船長率領,在議事廣場聚集了數百人,看向明朝軍隊走來的方向。
語言不通,又不知敵我。
如臨大敵。
如果不是葡國海商首領的佩雷拉與培萊思神父同守澳官站在一起,雙方恐怕會在碰面的第一時間爆發戰斗。
陳沐緩緩邁步朝前走著,他并沒有回頭看自己的旗軍,但他知道沒有經歷過戰事的旗軍現在軍心應當不穩,誰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
他也沒經歷過,只能在心頭備下與葡人在這大干一場的底氣。
但他不能慌,更是全力表現出坦然自若的神態。
所謂軍陣的意義,很多時候是麻桿打狼誰都怕,但我以為左邊的你不怕、你以為站在右側的我不怕,兩個害怕的人互相給予對方勇氣。
而對官員來說,不論文官還是武官,很多時候不是他們不怕,而是不能怕。
周行就好像不知道害怕一般,甚至自眼前豁然開朗看見葡夷的軍隊聚集在一起后,走得比陳沐還快,獨自走在最前昂首闊步,帶著守澳官與幾個葡國夷人一步步停地走向議事廣場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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