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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衙外校場，工匠牽馬掛載兩門口徑不同的火炮，扛幾桿軍器局精造長鳥銃出來。鳥銃依然是火繩打火構(gòu)造，也依然是五尺長度，也同樣是三錢彈丸。

    套用時髦的話來講，這就是南洋衛(wèi)鳥銃的外貿(mào)版本，不論結(jié)構(gòu)還是性能，都沒有絲毫新設(shè)計，唯獨料足精鍛，不會炸膛。而單單這一點，就連廣州府軍器局的新式轉(zhuǎn)輪鳥銃都比不上。

    “陳將軍，你的工匠穿成這樣，能好好干活么？”楊應(yīng)龍撇著嘴，似乎十分看不慣軍器局衣服整齊干凈的工匠，也沒有絲毫避嫌，當(dāng)著匠人面對陳沐道：“其實可以讓他們穿草鞋，播州的工匠就這樣，做一樣的事，四川貴州的工匠都比不上播州匠人勤勞。”

    陳沐皺起眉頭，想不通，“穿草鞋對工匠用心做事還有特別的效果么？”

    楊應(yīng)龍認真地點頭，道：“在播州，哪個工人一天不穿壞三雙草鞋，就是干活不夠勤勞，不勤勞的匠人養(yǎng)他做什么，就殺掉丟到溝里去。”

    “不想死，就會認真干活。”楊應(yīng)龍輕輕笑著，揚著臉對陳沐道：“將軍可以試試，你的工匠做東西會又好又快。”

    陳沐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草菅人命，他見了太多甚至不愿去爭辯，問道：“你把人都殺掉，誰來為你干活？”

    “播州有民一百九十萬，人和樹、米、茶是一樣的，都會自己長出來，殺不完，再說也沒人整天湊著腦袋挨刀，知道害怕，就會認真干活，把草鞋穿破。”

    楊應(yīng)龍依然在陳述事實，沒有絲毫夸張，道：“治民如治軍，將軍需要旗軍打仗，打仗時他們跑了，你就會把他們殺掉，因為將軍需要他們作戰(zhàn)，只要殺些逃軍，立威后剩下的人就不會忤逆逃跑，難道不正是這樣的道理么？”

    小瘟神簡單粗暴的管理理論把陳沐噎住，他確實殺過逃兵，不止一次。

    “我的匠人可能要快樂一點，你把播州的匠人送到南洋衛(wèi)，他們不會想回去；我把南洋衛(wèi)匠人送到播州，他們一定會逃回來。”陳沐回頭看見軍器局的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無比感激，他對楊應(yīng)龍抱了抱拳，“陳某輕而易舉又得到匠人的忠誠，多謝。”

    一聲令下，五斤炮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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