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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沐一本正經(jīng)，揚(yáng)著下巴倆眼依依不舍地瞅著戒指項鏈，指指點點道：“那可不，你看這首飾，皇室作坊是不一樣，工藝天底下匠人會的多了，但宮外頭沒這設(shè)計……鼓著嘴做什么，我逗你的。”

    “頭一次做這事，雖說不是偷，上下打點好，金銀玉珠也都是咱自己的，但讓御前作坊做東西到底是違制，怕宮里追究，可比打仗殺人害怕。”

    臉比城墻厚的賽驢公在家人面前從不掩飾自己的慫，道：“等了快一年，金子都快捂化了，看徐爵還好好在指揮使位子上呆著，估計沒事。”

    顏清遙聽明白了，一雙眼睛滿是疑惑，合著事兒是讓徐爵給辦的，那出事也是徐爵出事，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小心使得萬年船嘛。”鼎鼎大名的南洋陳帥為自己托人打首飾的精明而暗自竊喜到眉飛色舞，道：“人不能總干好事，成天拯救世界也挺累的，做點這些事刺激呀！”

    顏清遙看看首飾，眼神說著無可奈何，看看陳沐，臉上寫著關(guān)愛智障。

    “軍爺不是說不和緬甸打么，聽紅薯說把老劉家兒子都擠兌走了，劉哥兒來的時候趾高氣揚(yáng)，回去一聲不吭的。”新首飾的喜悅也擋不住戰(zhàn)事將臨的擔(dān)憂，顏清遙道：“怎么還要打，還要親自出征。”

    “擠兌？”

    陳沐輕笑著搖頭，“我可沒擠兌劉小刀，你知道西夷的醫(yī)師么，就腳疼剁腳頭疼剁頭那種，朝廷地方官吏對待土司，看上去像傲氣，其實只是小家子氣，這種氣概不改，我為朝廷打下多大疆域都沒有用。”

    “一個民族要多偉大才能既有雖遠(yuǎn)必誅的氣魄，也有天可汗的豪邁？縱然國破，這種氣質(zhì)會隱藏數(shù)十年上百年，但它不會消失，北京城里滿地丁字路口是為了城破后蒙古騎兵跑不開馬，以阻擊他們——我們活在一個被戰(zhàn)爭改變的世界，戰(zhàn)爭也必將改變接下來的世界。”

    “我說劉綎說劉顯，是想讓他們更加慎重，并不是我不尊重他們，恰恰相反，我非常尊重他們，但不想讓他們知道。”

    “那塊土地和咱打了上千年，比我先前的對手，倭寇葡夷西夷都要強(qiáng)得多，和他們作戰(zhàn)是要死人的。”

    “正因要死人，我才必須親自出征。”

    “但，就像關(guān)島一樣，你招林滿爵回來，陳將軍鄧將軍都在，他們就能贏。”

    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懷疑陳沐的作戰(zhàn)能力，顏清遙也不會懷疑，她只是擔(dān)心道：“軍爺不必親自出征，軍府難道不要運籌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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