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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帝一臉迷茫算難為他了！

    陳沐決定換個更容易讓小皇帝聽懂的例子，不過他剛抬起一根手指，小皇帝便像個善解人意的小大人般抬起一根手指擺了擺，道：“不必遷就朕，朕雖不懂你說的種田之法，但朕很聰慧，不是小孩子了，能聽懂。”

    “延續(xù)先賢，謀求進步就是科學，過去用水生力，現(xiàn)在用火生力，以前江河之力要以塘來算，經(jīng)水車流轉(zhuǎn)，人可取數(shù)十吉以制天地；今技藝革新，燒煤取火，沸水成力，人得天力巨數(shù)十郎。”

    小皇帝稚嫩的臉上帶著虔誠表情，說著完全不符其年齡的話，卻斬釘截鐵：“科學，是人智勝天。”

    天又是什么？

    也許在這個時候，天代表世界——陳沐不知道小皇帝腦瓜里是不是這么想的，但如果是這么想的，那么他們的認識就在同一水平線上了，科學是系統(tǒng)認識世間萬物為己用的手段。

    “陛下確實很聰慧。”陳沐這話絕非恭維，萬歷的話令他非常吃驚，這不像小童子能說出來的話，他緩緩頷首道：“臣像陛下這么大時，可不懂這些。”

    “那是因為你不需天天上朝，也沒有太傅給你做老師，更無另一個南洋大臣教你認識一切，朕的老師是天下最聰慧的人！”提起張居正，小萬歷很是驕傲，微微揚著下巴憧憬道：“總有一天，朕會像太傅一樣治國革弊，把這艘船穩(wěn)穩(wěn)開去好遠的地方。”

    陳沐微微張著口，思緒突然被打斷，不知接下來說什么好——他沒指望萬歷皇帝能怎么治國革弊，如果他能老老實實把上朝的傳統(tǒng)維持下去，不讓天下四成的總督、巡撫、知府、部堂空缺好幾年，這經(jīng)歷南倭北虜?shù)囊淮歼@輩子就算值了。

    現(xiàn)在小皇帝無比崇敬的太傅張居正，死后被他抄了家這種事，估計小皇帝自己都不信。

    最可悲的不是這個，而是人亡政息。

    “老師總說的治國，朕聽不懂，圣人之言難懂，不如你說的有意思。”小皇帝轉(zhuǎn)眼又對之前的話題來了興趣，道：“四投疏做了東西拿去賣，賺來金銀做東西，不過這為何與治國有關，似乎老師也覺得你說得對。”

    陳沐愿意跟萬歷聊關于叛亂的事，他們的時間很緊張，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晚上萬歷還要被趕去李太后那吃飯，他也要去張居正府邸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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