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上路-《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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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見多識廣的沈思孝全然無絲毫好奇,一副習以為常的語調說著還不忘大加點評,道:“早跟幾位說了,陳帥有天縱之才,他待過的地方出現什么都不奇怪——不過這燈啊,還是要廣州匠來做,那才是鬼斧神工,這個做的太粗糙了!”
趙士楨瞇起眼聽著沈思孝夸耀自己幕主的本事,余光瞧著幾人神情,鄒元標是純粹的好奇,這個人既能接受最好的待遇,想明白之后也不怕最壞的事情,單單心性就是個人才;沈思孝與艾穆這會兒人到北洋,看上去開朗不少,想必已打開心結,想通了。
吳中行是沒有任何心結的,他彈劾老師的奏疏一傳上去,自己便帶著副本去見過張居正,有愧歸有愧、遭恨歸遭恨,到底狀告得堂堂正正。
廣州匠手工能力冠絕天下,錫器鐵器陶器,樣樣精通,號稱冠絕天下。
用陳沐的話說,是世界第一。
“在下與番人打過交道,殷公任兩廣時為籌集軍費還欲在廣州行互市,不過上至知府下到縣令都不從,番夷必須照陳帥管轄濠鏡的方式來管理,少一分無利、多一分跋扈。”沈思孝抬手拍著座椅扶手笑了,很有顧盼自雄的感覺,道:“他們千方百計想學鑄鐵、織絲、造船、架橋,還有耕種器具。”
“鑄鐵是為造炮、織絲是為求財、耕種是因為他們只能用簸箕揚谷,單單沈某仕番禺時便抓住多例想要走私揚谷扇車的番賊。”
外洋人不會鑄大件兒,這事趙士楨早就知道,南洋有一套完善的法令管理走私,因而他并不在意,只是笑著問道:“他們還想學造船?”
沈思孝頷首,道:“不是南洋的戰艦,濠鏡留居的外洋軍卒都不能回鄉,何況我們的新戰艦學了他們,構造異同一目了然,他們想學的是福船,造價低廉堅固耐用,到那邊都是商賈,想學這個。”
鄒元標不懂這些,聽著倆人越聊越來勁就直犯困,撐著下巴打個哈欠抱怨道:“陳帥去洗澡還沒好啊?船行晝夜也不說,三更半夜……陳帥來了,陳?”
原本百無聊賴的鄒元標在聽到后堂屏風傳來軍靴踏在地板上響聲時露出狂喜,緊跟著便看到陳沐穿赤色馬褲上著白色中衣走出,隨后面上喜意便迅速凝固。
剛泡完澡完的陳沐未戴發巾,擦拭過的短發依然濕漉,不過這與東洋大帥身后亦步亦趨的黑護衛都無半點關聯,鄒元標的眼睛盯著陳沐的手。
陳沐的手上提著解下的皮制寬腰帶,腰帶上連著劍套與銃套,劍套里有講武堂軍官佩短劍,銃套里自然也有陳沐的隨身佩銃,而且是兩桿。
哐當!
腰帶被丟在桌案,被陳沐手掌按著,杜松面無表情的立在主座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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