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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萬歷正處于一個非常非常中二的年紀(jì)，這個年紀(jì)不太容易明辨是非，常常聽風(fēng)就是雨。

    在北洋重臣慎重地說出‘或許’能將女真、蒙古等邊塞不安因素大規(guī)模遷往亞墨利加后，他尚未成長成熟的大腦快速通過已至條件過濾信息，包括分析北洋重臣陳沐的立場、北洋及東洋軍府的核心利益這些原本在他理解之中就似是而非的東西，并腦補(bǔ)上自己認(rèn)定的北洋東洋立場、北洋重臣核心利益。

    這套理論原本非常正確且簡單有效，陳沐唯獨(dú)漏了一點(diǎn)——在小皇帝的意識中，蒙古、女真，都不是足以威脅大明的敵人。

    僅僅是患，而非心腹大患。

    在陳沐離開后的紫禁城皇帝寢宮的耳房暗室中，小皇帝并未急著重新開始研讀《尚書》，他取過幾幅空白大紙，起先寫下‘北虜’二字，接著又攥著沾了朱墨的筆打了個叉。

    蒙古沒什么好分析的，就俺答跳，不過現(xiàn)在乖巧了。

    接著又攥著毛筆在紙張上下寫出李成梁、陳沐兩個名字，在旁邊畫出三個大圈兒，圈里分別填上建州、海西、野人三個名號，剛準(zhǔn)備開始連線，皺眉以非常小氣的眼神看了一眼一旁侍立小宦官王安與張鯨。

    王安知道皇帝在做事不喜人打攪，捧著拂塵立在一邊；張鯨的心思就要活很多，一直小心看著皇帝一舉一動，此時見皇帝望來，連忙拿著拂塵湊上去問道：“爺爺有什么吩咐？”

    宦官拿著拂塵是仙氣飄飄，其實(shí)作用和雞毛撣子一樣，出去了皇帝沒準(zhǔn)想上哪兒坐，坐哪兒就掃掃哪兒的浮土。

    小皇帝面無表情地神情甚為機(jī)警，看了一眼狹小的書架門，道：“出去給朕望風(fēng)，一個在殿外一個在殿內(nèi)，誰都不準(zhǔn)進(jìn)來。”

    “是！”

    倆人出去，小皇帝這才稍稍放心，看著圖上五個名字做起連線，先連上的是海西部與陳沐，海西部也被稱作黑水靺鞨，在皇帝收集到的信息中，在苦兀島三衛(wèi)許多海西部小部落首領(lǐng)帶軍兵應(yīng)募，如今北亞墨利加麻貴部、日本東線李如松部手下多為海西女真。

    就連他們通往北亞墨利加的群島都以黑水靺鞨命名，毫無疑問，這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和陳沐連在一起。

    接著是發(fā)展落后的野人女真，小皇帝攥著墨筆不自覺地塞進(jìn)嘴里思考，他有點(diǎn)犯難，因?yàn)樗l(fā)現(xiàn)好像野人女真才是現(xiàn)在意義上的黑水靺鞨，比方說生活在黑水靺鞨群島被招募為十島千戶所旗軍的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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