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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guān)征終于體會到早年陳總旗在擁有友軍的情況下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的艱難，甚至關(guān)百戶在這個方面感觸要比陳總旗苦楚十倍。

    鳥銃手連放三陣且戰(zhàn)且退，目的是止住后面追兵腳步，同時也給大燧石重整軍陣的機會，有序撤出營地。

    大燧石只做了一半。

    眼看著三陣鳥銃將海浪般洶涌追擊的休倫人前軍擊退，上百具尸首倒在營地之前，大燧石確實重整了陣形，可他聚攏起四百多名莫霍克戰(zhàn)士，又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連帶著讓關(guān)征的旗軍也原地以超遠射程放了幾陣……說實話，從投身北洋拿到鳥銃起，他們就沒想過在六十步外放銃，結(jié)果硬是叫大燧石把這事兒辦了。

    效果還不錯，雖然不如三十步內(nèi)那么好，哪怕光用肉眼去看鉛丸飛去都能感覺到它們在飄，但架不住休倫人密集陣型接得準。

    別看大燧石只有四百多人，不少人還帶著傷，可沖出去的勢頭足得很，投矛也在第一次沖鋒就都丟了出去，上百個提著狩獵長矛與石斧的莫霍克戰(zhàn)士沖在最前，石箭矢嗖嗖地從頭上飛入敵陣，竟然嚇得鋪開上千人的休倫軍陣向后退了二三十步。

    光是人多但組織渙散，在大多時候無半分用處。

    眼看前面的人被齊刷刷的鳥銃射翻，莫霍克人又殺了出來，前面的人懼怕鳥銃再放想退出射程之內(nèi)，后面的人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只知道前面在后退。

    因此前面退二三十步，整個軍陣就已像潮水般撤退，到最后的人已退出五六十步去，若非休倫人每個小方陣里酋帥都在正中間有后退余地，他們的陣線就崩潰了。

    雙方的士氣與戰(zhàn)斗意志不一樣，對關(guān)征和大燧石來說，這是一場原野上的遭遇戰(zhàn)，并準備退卻讓出營地；但對休倫人的戰(zhàn)爭領(lǐng)袖酋帥瘋熊來說，這是一場攻城戰(zhàn)。

    你看嘛，易洛魁人的營地外壘著半人高的‘石墻’、石墻里有墨綠色的‘長屋’，在預期上對瘋熊來說這就是一場艱難的戰(zhàn)斗，這種局面敵人會沖出來并不奇怪，而且還非常危險。

    就像中原作戰(zhàn)，攻城的時候肯定不會先把所有兵力壓上，要試探著進攻一下看看守軍強弱與戰(zhàn)斗意志；要在原野相逢情況自然就不同了。

    大燧石沖得勇猛，但心里到底還是有點兒數(shù)的，在雙方結(jié)陣不過片刻，拿捏著休倫人后退的步子，短暫交手后便在己方箭雨的掩護下退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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