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課程-《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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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兩隊甲騎亦是如此尷尬,左隊發現中軍在極短的時間被擊潰、消滅,趕忙調頭向后跑;右隊則更兇一些,在千長率領下放棄原本打算突襲的陣腳邊沿,仗堅甲快馬斜刺著穿越戰場,竟是決意要進攻先前地雷已經炸過的正中間。
不怪他們膽大包天,超過五十步距離鳥銃對披掛重甲的騎兵威脅很小,他們真正畏懼的佛朗機炮。
沖上二三百步,不論如何都會被火炮打到,往哪兒跑結果都一樣,調頭跑是純挨打,干脆破罐子破摔沖上去,興許能越過壕溝殺穿明軍。
這也不算癡心妄想,三五十重騎沖鋒起來便已是去勢無匹,何況七八百騎。
很多時候面對他們的敵軍還未交鋒就已被嚇跑了。
眼下車陣間有縫隙,只要沖破縫隙,后頭兵將跟上,反敗為勝尚未可知。
但這只是客觀分析,切實到戰場個人,沒多少人能客觀分析。
尤其在二百五十六門佛朗機交替轟擊的轟隆炮聲中。
驅動甲騎千長這樣行動的也絕非客觀分析……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帶兵往中間跑,可以說是直覺,也可以說是慌亂,沖鋒和逃跑一樣,就是頭腦發蒙混沌的一瞬間閃過的念頭,無非是左翼千長選擇了后者、右翼千長選擇了前者而已。
戰馬一匹又一匹栽倒在沖鋒的道路上,一顆顆炮彈從各個方向襲來,與火炮平行運動的馬隊在沖鋒路上成了一大片活靶子。
瞄著前騎的火炮打放出去,炮彈剛好砸死后騎;瞄準左邊的炮彈,飛過去把右邊三騎貫穿;朝著人打的,打碎了別人的馬頭;朝著馬打的,轟碎一條線的腦袋。
別管是騎馬的、步行的、戴頭盔的、披鐵甲的,狼機將軍普度眾生最為公平——炮彈面前,人人平等。
同一個人可以上許多次戰場,能穿戴不同的甲胄踏過不同的草原,但沒人需要挨上兩發炮彈。
真想挨上兩發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還沒死透,還能掙扎著坐起來,炮彈總會以最熱情的姿勢擁抱你;甚至哪怕只能躺在地下抽抽兒,只要運氣好,有些炮彈還是會蹦蹦跳跳去找你。
炮聲漸漸息了,戰場上只剩零零散散往回跑的騎手,有些人已經不是騎手了,有些人四肢尚全,還能丟了兵器悶頭往回跑;有些缺胳膊斷腿,咬著牙流著血,就算用手爬、用下巴頂也要朝著來時的方向逃。
還有幾個倒霉蛋沒跑幾步,就被壕溝另一邊的鳥銃手放死。
更有車墻上心腸孬的佛朗機手,眼看著人家都跑出二百步了,鳥銃打不著、弓箭射不出的,還要裝上顆炮彈瞄準了給人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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