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剛亮,蘇瑤就踩著露水往水稻田跑。 昨天傍晚剛插完的秧苗,綠油油的立在水里,她還特意繞著田埂走了兩圈,怎么看怎么踏實。 可剛走到田邊,她的腳步突然頓住。 原本挺直的秧苗,此刻蔫頭耷腦的,葉子卷成了筒,邊緣泛著焦黃色,有的甚至整個趴在水面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咋回事?” 蘇瑤跳進田里,水沒過腳踝,冰涼的觸感順著褲管往上爬。 她扶住一棵蔫掉的秧苗,輕輕一拔,整棵秧苗連帶根部的土都被拔了出來——根須發(fā)白,一點新根都沒扎,土塊捏在手里,能感覺到細細的鹽粒,放在嘴里嘗了嘗,澀得發(fā)苦。 “鹽!是土壤返鹽了!”蘇瑤心里咯噔一下。 這片水稻田去年種過玉米,冬天沒翻耕,土里的鹽分都沉在底層,昨天澆水后,鹽分順著水往上返,把秧苗的根給腌壞了。 “蘇瑤!不好了!秧苗咋都蔫了?”老周扛著鋤頭跑過來,看見田里的景象,煙袋鍋子“當啷”掉在泥里,“這剛插完一天啊,咋就成這樣了?” 二柱子也跑來了,手里還拿著給秧苗澆水的瓢,看見蔫掉的秧苗,急得直跺腳:“是不是水澆少了?我再去挑泉水來澆!” “別澆!” 蘇瑤趕緊攔住他。 “不是缺水,是土壤返鹽了,水澆得越多,鹽分返得越厲害,秧苗死得更快!” 村民們聽到動靜,全圍了過來。張嬸蹲在田埂上,看著趴在水面上的秧苗,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可咋整啊?補洞、插秧,忙了這么久,咋還是出問題?明年的白米飯難道吃不上了?” “要不把秧苗拔了,重新種玉米?”有人小聲嘀咕,“玉米耐鹽,說不定能活。” “拔了?重新種玉米趕不上趟,收不了多少!”蘇瑤猛地站起來,嗓子因為著急有點啞,“再說現(xiàn)在拔了,之前的種子、肥料全白費,咱村耗不起!” 她盯著田里的秧苗,腦子里飛速轉(zhuǎn)著辦法。去縣城買土壤改良劑?上次在農(nóng)資站見過,一袋要十五塊錢,能改良半畝地,這片田有兩畝多,得要五袋,七十五塊錢,村里互助基金只剩二十三塊三,連零頭都不夠。用石膏改良?去年治鹽堿地用過,可村里的石膏早就用完了,去后山挖也來不及,秧苗撐不了那么久。 “秸稈!還有泉水!”蘇瑤突然想起去年用秸稈還田改良過玉米地,秸稈能吸附鹽分,泉水能稀釋鹽分,說不定能救過來。 她轉(zhuǎn)身對村民們喊:“老周,你帶幾個人去玉米地割秸稈,越多越好,要曬過的干秸稈!二柱子,你去挑泉水,挑剛從泉眼接的,別摻田里的水!張嬸,你幫著把蔫掉的秧苗輕輕扶起來,別讓葉子泡在水里,免得爛了!” “秸稈能管用?” 二柱子撓著后腦勺,有點不相信,“去年玉米地用秸稈,是為了肥地,沒聽說能去鹽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