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病患居所,嚴加隔離!許進不許出!專人看護,出入必蒙口鼻(以沸水煮透粗布為之)。 病患排泄穢物,深坑掩埋,覆以生石灰(若無,則以草木灰厚蓋)! 居所內(nèi)外,以滾水反復潑灑!尤重茅廁、水井、陰溝! 門窗洞開,通風換氣!熏香無用,反添穢氣,速棄! 病死者,尸身速焚!深埋亦須遠離水源,厚覆石灰草木灰…… ………… 沒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引經(jīng)據(jù)典,只有最直白、最粗暴、最實用的生存指南! 劉珩寫得很慢,好像每一筆都耗盡了力氣,額頭上冷汗涔涔。 寫到最后,手抖得有些握不住筆,字跡更是歪斜得不成樣子。 當年一晚上起航七八次都沒抖成這樣,劉珩可以想象他現(xiàn)在的身體有多虛弱。 當然,因為頻繁起飛暈過去的事則是被他忽略掉了。 咬著牙,硬是把所有關鍵點都寫完了。寫完最后一個字,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猛地癱軟下去,眼前陣陣發(fā)黑。 “侯爺!” 景伯慌忙扶住他,看著他蒼白的臉和布滿冷汗的額頭,心疼得直掉眼淚。 劉珩急促地喘息著,指著案幾上那塊墨跡淋漓的粗麻布,聲音微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景伯,聽好了……拿著它,立刻去尋一人……” “誰?” 景伯趕緊湊近。 “諫議大夫……劉陶!” 劉珩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 這是他記憶中,此刻洛陽城里,為數(shù)不多還心系黎民、且敢跟宦官叫板的清流之一。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原主救過他,也是因為救他才得罪了張讓這個沒蛋的老王八!這是因果!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就說……陽武侯劉珩……病中偶得此法……或可活人無數(shù)……請劉大夫速覽!速行!遲了……恐釀滔天大禍!” 他伸手抓住景伯的手臂:“景伯,如今我可信之人,只有你了,務必……親手交到他手上!任何人不得經(jīng)手!快去!” “劉……劉陶大夫?” 景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前些日子小侯爺似乎確實順手幫過這位因直言被宦官責打出宮、病倒路邊的諫議大夫。 當時囂張的小侯爺不但救下了劉大夫,還罵宦官都是“沒鳥用的”,那張常侍之所以趁著小侯爺重病的時候派人召他入宮,八成就是因為那件事! 想到這里,景伯猛地意識到這份字跡丑陋的布帛有多重!這可能真的能救整個洛陽城無數(shù)人的命!也可能是陽武侯府唯一的生路! “諾!老奴明白!拼死也送到!” 景伯臉上閃過決絕,一把抓起那塊粗麻布,小心翼翼地折好,塞進懷里最貼身的位置。最后擔憂地看了一眼虛弱不堪的劉珩,一咬牙,轉(zhuǎn)身就往外沖! 一邊沖一邊喊:“陳四!你狗日的守好門!守好侯爺!我去去就回!” 看著景伯那略顯佝僂卻爆發(fā)出驚人速度的背影,隨后消失在院門口,劉珩贊嘆一聲,這老頭真是個人才啊! 隨后又有些支撐不住,身體一軟,兩眼又開始發(fā)黑。 他娘的,這具身體真他娘的虛啊…… 看到門口的陳四探頭探腦,劉珩低聲道:“別看了,過來……扶老子躺下……” 陳四忙不迭地進屋,小心翼翼地扶著劉珩躺好,隨后一臉崇敬地偷偷看著他。 小侯爺真厲害啊,其他人見了宮里的人不得嚇得直打擺子,也就小侯爺敢讓人打他們了,難怪人家是侯爺呢…… 劉珩閉著雙眼躺著榻上,伴隨著心中的思緒進入了夢鄉(xiāng)。 賭注已經(jīng)押下了。是活路……還是再穿越回去……當然,也有可能穿不回去了……直接投胎也說不準……草…… 就看那位以剛直聞名的諫議大夫,信不信他這“病中偶得”的胡言亂語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