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破敗不怕!地方大就行!” 劉珩眼中精光爆射:“景伯,你現在就去!拿我的印信,帶著陳四立刻把那宅子給我收拾出來!不需要多好,把能住人的地方騰出來,院子給我平整干凈!” “再拿著我的名帖,去找金市那些藥商、布商、石灰商!告訴他們,陽武侯劉珩和諫議大夫劉陶奉旨防疫,要在城西設立第一個‘防疫義所’!現在需要大量草藥、生石灰、烈酒、干凈布匹!有多少要多少!” “跟他們說,東西送到城西舊宅,當場登記造冊,立發憑據!憑此據可抵算他們名下鋪面今歲部分市稅、更賦!若有富商愿意捐輸錢糧,一并登記,貢獻最多的十家,劉公與我聯名上書,請賜‘良善之家’匾額!” 劉珩一口氣說完,喘息急促,臉色更白了幾分:“景伯!最后可以挑明了說,這是陛下詔令!是救命也是發財的機會!最重要的,能給他們這些商賈之家積攢陰德,先到先得!晚了……這抵稅的份額可就沒了!” 景伯聽得目瞪口呆,他從未想過自家這位從小錦衣玉食、性子有些暴戾,還喜歡毆打下人的小侯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后,竟變得如此……如此不一樣! 這簡直是在張讓眼皮子底下另起爐灶,虎口奪食啊! 但看著劉珩那灼灼的目光和一旁劉陶若有所思后漸漸亮起的眼神,一股久違的熱血猛地沖上老頭的心頭! “諾!侯爺放心!老奴……老奴拼了這條老命,也把這事給您辦成!” 景伯猛地一挺佝僂的腰,渾濁的老眼里爆發出驚人的神采,仿佛年輕了十歲!他對著劉陶也行了一禮,轉身就往外沖。 “你慢點,不用你拼命……” 榻邊陳軍侯冰冷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深深看了劉珩一眼。 劉陶看著景伯風風火火沖出去的背影,又看向榻上臉色蒼白卻眼神如刀的劉珩,心中翻江倒海!這小侯爺……哪里像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宗親?此子,當為我大漢幼麟! 膽大!心細!出手狠辣!直接繞過少府,用抵稅和虛名做誘餌,在張讓的勢力范圍里搶物資! “小侯爺……此計……甚險!” 劉陶沉聲道,帶著憂慮:“恐徹底激怒張讓!且那宅院……” “險?” 劉珩扯了扯嘴角,牽扯出一抹狠色:“劉公,咱們現在還有退路嗎?少府掐著脖子,地方上等著看,瘟疫可不會等!要么坐以待斃,看著百姓死絕,然后被張讓扣個‘辦事不力’的帽子弄死!除非劉公還想再入獄?” “要么……就他娘的豁出去,撕開一條血路!城西那宅子,是我劉珩的私產!我用自己的地方,按陛下的詔令征集物資,合理合法!他張讓敢明著派人來搶?他敢砸陛下的招牌?” 他喘了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劉陶:“劉公,您是總領!您需要做的,就是立刻行文太醫署,征調所有通曉防疫、愿意效力的醫工!再以您的名義,向洛陽城內外的良善富戶和有識之士發出倡議,號召他們捐輸錢糧人手,共抗時疫!把聲勢造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有詔,又有劉大夫在行動!人手一聚,您就去現場坐鎮指揮!只要咱們這邊一動起來,成了樣子,那些觀望的地方官,那些被張讓壓著的商賈,自然會聞風而動!” 劉陶看著劉珩,看著他眼中那股決絕和洞穿時局的狠辣,胸中那股在獄中幾乎被磨滅的豪氣,被徹底點燃了!是啊,退無可退,唯有一搏! “好!” 劉陶猛地站起身,憔悴的臉上煥發出一種神采:“就依小侯爺之言!老夫這就去辦!太醫署那邊,老夫還有些故舊可用!至于倡議……”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老夫這張臉,在洛陽士林清流之中,多少還有幾分薄面!老夫親自去請!” 他對著劉珩再次鄭重一揖:“伯玉小侯爺安心養傷!外面的事,交給老夫!這第一把火,老夫定把它燒得旺旺的!” 說完,劉陶不再耽擱,轉身大步離去,步伐雖因虛弱而有些踉蹌,背影卻挺得筆直。 看著劉陶消失的背影,劉珩緊繃的心弦才稍稍一松,他癱軟在榻上,大口喘著粗氣,后背的傷口似乎又在滲血。他娘的……真是累死老子了! …… 洛陽西城,靠近城墻根的地方,一處明顯荒廢了許久的宅邸前,此刻卻反常地熱鬧起來。 景伯佝僂著腰,站在宅院大門前。 他面前,幾個臨時從街上雇來的力夫,正埋頭清理門前的雜草和堆積的雜物。 “都麻利點!侯爺有令,天黑之前,前院和后院空地必須清理出來!” 景伯手里攥著一卷帛書和蓋有陽武侯印的名帖,聲音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嚴。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