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只見斥候喘息著,臉上帶著些驚惶:“是羌人!大批羌人游騎!足有數百騎!不知從何處越過邊境,正朝著高陵城方向急速奔襲而來!距離……距離已不足三十里!看旗號……像是北地先零羌的零散部落!但……但小的發現,他們隊伍里有幾個穿漢人服飾的,像是……像是楊家的人!領頭那個,很像是楊諶那逃脫的長子楊茂!” “楊茂?” 陳叔至按刀的手猛地攥緊,眼中殺機畢露。 劉珩眼神驟然一凝,隨即嘴角卻扯出一個笑容:“好!好一個楊家余孽!勾結羌胡,引狼入室!” 這左馮翊的水是渾啊,剛滅了盜空官倉的楊家滿門,緊接著楊家余孽的報復就來了,還他娘的是羌人?太平日子過久了,這幫豪強已經分不清羌漢了?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真當老子是泥捏的?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響徹整個后堂:“傳令!全城戒備!徐晃領三百甲士輔以新募郡兵登城防守!陳叔至,率你本部騎兵,于城門內待命!弓弩手全部上城!檑木滾石火油準備!剩余一百步卒與一部新募郡兵合兵待命,城內大姓但有異動者,無故靠近城墻者,擾亂治安者,不問緣由,殺!” “侯爺!羌騎剽悍,來勢洶洶!是否……是否暫避鋒芒?或向長安求援?”一名剛被臨時提拔上來的年輕佐吏,聲音有些發顫。 “嗯?我避他鋒芒?” 劉珩猛地轉身,目光掃過那佐吏的臉:“本官是天子親封的左馮翊!守土安民,責無旁貸!當年涼州那般羌亂,州郡尚能平定!如今不過區區數百羌騎,就想讓我劉珩棄城而逃?更不論羌人不擅攻城,我又有叔至公明這等悍將,有何懼之?向長安求援?等援兵到了,高陵城早被燒成白地,百姓都淪為刀下之鬼了!” 他大步流星向外走去,玄色半臂在疾行中帶起風聲,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本官倒要看看,是羌人的馬刀快,還是我左馮翊將士的弓弩利!想借羌人之手報仇?這幫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楊茂是吧,正好缺個滿門抄斬的理由呢……” “景伯,隨我登城!老子親自督戰!” ……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殘陽的余暉如同干涸的血跡,涂抹在高陵城斑駁的城墻上。遠處的地平線上,煙塵滾滾,沉悶如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數百羌人騎兵的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他們穿著雜亂的皮袍,口中發出意義不明的呼哨和怪叫。馬刀和骨朵不停地揮舞著。 隊伍前方,一個穿著漢人錦袍的年輕漢子格外醒目,正是楊諶長子楊茂!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紅著雙眼,指著高陵城頭嘶吼著羌語,滿臉都是刻骨的怨毒。 城墻之上,劉珩按劍而立。玄色半臂在晚風中獵獵作響。他臉色沉靜,目光掃視著城外越來越近的羌騎洪流。 烏合之眾!劉珩心里默默地評價了一番,就憑這幫野人也想弄死我?我麾下可是從京畿兵馬中選出的精銳兵馬!更何況自己身邊還有徐晃和陳叔至,這能被羌人破城?真以為那“五子良將”都是廢物? 此時侍立在劉珩身側的徐晃并不知道劉珩心中所想。陳叔至則按刀立于另一側,目光緊緊鎖定著敵陣。 城墻上,臨時征調的郡兵和劉珩從洛陽帶來的部曲甲士混雜在一起,對比之下,郡兵明顯略顯緊張,但在軍官的呵斥和劉珩沉穩身影的震懾下,勉強維持著陣列。 弓弩手已經就位,粗大的弩臂被絞盤拉開,閃著寒光的箭簇對準了城下。滾木礌石和燒得滾燙的火油鍋也已準備就緒。 “侯爺,賊寇已進入強弩射程!”一名負責瞭望的伍長高聲稟報。 劉珩目光依舊盯著前方的羌人:“打仗我是外行,看你們二人了!” 陳叔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陳叔至率先向徐晃點了點頭,徐晃抬手,聲音清晰地傳遍城頭:“穩住!弩手預備——聽我號令!” 羌騎越來越近,已能看清他們猙獰的面目和坐騎噴吐的白氣。 楊茂的狂吼清晰地傳來:“劉珩狗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定要你這狗官償命!給我殺——!” 隨著他歇斯底里的咆哮,數百羌騎如同打了雞血,猛地加速!他們怪叫著,揮舞著馬刀骨朵朝著并不算高大堅固的高陵城墻猛撲而來! 氣勢洶洶,仿佛要將這小小的城池一口吞沒! 城墻上,不少郡兵臉色發白,握著長矛的手都在顫抖。 “穩住!” 徐晃的聲音如同定海神針,壓下了城頭的騷動。他目光死死盯著沖在最前面的羌騎,估算著距離。 三百步…兩百五十步…兩百步! “放——!”徐晃的手猛地揮下! 嘣!嘣!嘣! 令人頭皮發麻的弓弦震響瞬間連成一片! 一片密集的烏云從城頭騰空而起!粗大的弩箭狠狠扎入沖鋒的羌騎陣中! 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悶響和戰馬凄厲的嘶鳴瞬間取代了沖鋒的吶喊!沖在最前面的幾十騎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壁,人仰馬翻!粗大的弩箭輕易洞穿了皮甲甚至馬身,帶起一蓬蓬血雨!沖鋒的勢頭為之一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