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府君饒命!府君饒命啊!” 一聲凄厲的哭嚎突然響起,只見下首左側一名中年縣令涕淚橫流地向前膝行幾步,對著劉珩瘋狂叩首,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就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樣,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有七個被點名的官吏撲倒在地,哭喊聲、求饒聲、辯白聲混雜一片。 其余未曾被直接點名的官吏,雖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卻也個個心中戚戚然,更有人面如土色,鎮定自如者不過寥寥幾人。 偌大的正堂之內,除了那七名官吏撕心裂肺的哀嚎和叩頭聲,便只剩下眾人有些壓抑的喘息聲。 劉珩冷眼看著腳下這片丑態百出的景象,眼中沒有半分憐憫,他沒有繼續說話,任由那絕望的哭嚎在大堂里回蕩…… 終于,當那幾個官吏嗓子都哭嚎得有些嘶啞了,劉珩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竹簡:“哭?嚎?現在知道怕了?當初伸手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 他將目光緩緩掃過那七個癱軟在地的身影:“爾等七人,身為朝廷命官,不思報國,反為蠹蟲!貪墨國帑,盤剝百姓,勾結豪強,致使治下凋敝,官倉空虛!你們說,我該放你們一馬嗎?放過你們,我如何向治下百姓交代?又如何對得起天子垂愛?” 七人聞言,徹底癱軟在地,口中不停重復呼喊著“府君饒命啊!”之類的話語…… “來人!” 劉珩斷喝一聲。 “在!” 堂外肅立多時的士卒轟然應諾,涌入大堂。 “扒了這七人的官袍,收繳印綬!先打入獄中和王顯李弼等人關在一起,籍沒家產,待本官上奏朝廷詳陳其罪后,再行發落!” “諾!” 如狼似虎的士卒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將那七個如同爛泥的官吏從地上拖拽起來。 求饒聲、嗚咽聲在士卒的呵斥聲中顯得微弱又可憐,很快幾人便被拖離了正堂。 余下的官員們一個個都將頭垂得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知道,這事兒還沒結束。 果然,劉珩的目光再次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至于爾等……”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滿意地看著眾人身體瞬間繃緊的樣子。 “尚能勉力維持,未釀成如彼七人之滔天大禍。” 劉珩話鋒一轉,語氣稍緩:“然!亦多有失職懈怠之處!隱匿田畝、清查不力、坐視奸商囤積、對官倉之失知情不報乃至默許縱容者,比比皆是!” 他拿起鄭渾整理的那卷簡牘,隨手翻開一頁,目光落在上面一個名字上:“萬年縣令王祜!” 被點到名字的縣令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恐。 “萬年縣去歲上報田畝數量,比鄭文公所查隱田,少了近三成!你給本官解釋解釋?” “下官……下官……失察!下官有罪!萬望府君開恩!” 王祜嚇得魂飛魄散,以頭搶地。 “失察?好一個失察!” 劉珩冷哼一聲:“念你縣中尚無大惡,此次暫留爾職,罰俸一年!限爾一月之內,將隱田盡數登記造冊,補繳歷年所欠賦稅!若有半分拖延或弄虛作假……” 他后面的話沒說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謝府君開恩!謝府君開恩!下官定當竭盡全力,不敢有誤!” 王祜頓時如蒙大赦,磕頭如搗蒜。 劉珩不再看他,目光又落到簡牘另一處:“池陽縣令尹翼!” 一個跪坐在后排的中年官員猛地一哆嗦,慌忙離席伏地:“下官在!”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