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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道友，何至于此？”

    焚天老祖比陸文武預(yù)想之中還要更加冷靜。

    他這邊都已經(jīng)從物理上燃起來了，做好了生死搏殺的準(zhǔn)備。

    可焚天老祖卻依舊是那副平靜，甚至冷靜到有些冷酷的表情。

    那張鶴發(fā)童顏的臉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看上去非但沒有讓他更富有親和力，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非人的感覺。

    近似恐怖谷。

    更像是偽人。

    因為那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與人類本該有反應(yīng)完全是割裂的。

    更像是一尊披著人皮的機器人在偽裝人類的樣子。

    不會悲傷，不會憤怒，連七情六欲都已經(jīng)徹底洗去。

    如同一名在玩種田游戲的玩家。

    對于他而言，一切人類都不是同族，只是資源的一部分，是可以被量化的數(shù)據(jù)。

    在焚天老祖眼中，屬于人類本該擁有的情感被他視為低級的產(chǎn)物，已經(jīng)徹底舍棄。

    比修太上忘情的無情道修士還要更加純粹。

    是的，純粹。

    無情道只修無情。

    而焚天老祖是直接舍棄一切屬于人類的東西。

    比起人，他更像是某種小眾刻板印象中的仙人、完人。

    絕對冷靜，絕對理智，一切皆以數(shù)據(jù)說話。

    跟他一比，超級人類聯(lián)邦的人腦矩陣都算是有人情味兒的。

    至少人家不偽裝。

    可陸文武通過讀取其他人類強者的記憶卻發(fā)現(xiàn)，在焚天老祖閉關(guān)之前，至少是在他還沒有完全進行合道的時候，他是表現(xiàn)出了七情六欲來的。

    然而，這卻比沒有更加可怕。

    那些人看不出來，陸文武身為靈魂法則圓滿的存在，他能夠讀出更加深層次的信息。

    焚天老祖在偽裝。

    無論是與其余老祖喝酒論道，對下屬耳提面命，亦或是收取徒兒后如親子那般呵護關(guān)心，皆是一種偽裝。

    在這種過程之中，他的靈魂根本毫無波動，平靜的就像是一塊石頭。

    他的種種表現(xiàn)，不過皆是思付過后執(zhí)行的“最優(yōu)解”。

    唯有現(xiàn)在面對同一層次的陸文武，他才終于卸下了偽裝，以最真實的面貌進行面對。

    此前種種，皆為虛假，皆為偽裝。

    甚至有可能，眼前這幅樣子同樣也是焚天老祖通過信息推算出的最優(yōu)解，只是恰巧符合了他原本應(yīng)有的樣子罷了。

    “如果有可能，我并不愿意與陸道友在此戰(zhàn)斗，這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人族的實力下降?！?

    焚天老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表現(xiàn)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身上只是略微出現(xiàn)了一些氣息流轉(zhuǎn)，就像是在做表面文章。

    “左右不過是一些無法創(chuàng)造出太多價值的尋常人類，陸道友為何氣憤至此？”

    “陸道友自己也該心知肚明，哪怕有百萬、千萬尋常人類，也比不上多出一尊巔峰戰(zhàn)尊對人族的幫助更加巨大。”

    “如若不是我發(fā)現(xiàn)了此事，如若不是我將這項策略堅定地執(zhí)行了下去，我人族又如何能在來到中央大陸這千年之中迅速走到這一步？”

    “道友需知，我這一脈自祖脈分出之時，可算不得強大，資源與裝備更是絲毫未動，只是帶走了許多赤炎、烈焱兩位先祖留下的典籍。”

    “千年？打破戰(zhàn)尊極限壽命了啊”陸文武輕笑一聲，“看來我低估你了，無論是你的能力還是你造下的孽。”

    “對我而言，這并不困難，種族氣運是個很好用的東西?！狈偬炖献嫣寡?，“道友應(yīng)該也感受過了才是，只是你未曾與人族氣運相融，注定沒有我的收獲更大?！?

    陸文武聳了聳肩：“那你可便想錯了，我突破到如今這個修為可沒借用種族氣運。煉體本是無敵路，何須再成氣運主？”

    “煉體么？那老朽便懂了?！?

    焚天老祖看上去并不驚訝，只是微微點頭。

    “看來烈焱先祖的傳承的確存在，道友在我們這一脈走后取走了它，并走完了昔年烈焱先祖沒能走完的那條道路，以鯨吞天下而得以神功大成?！?

    “即便如此，那么除了陸道友以外，祖地以氣運相助，當(dāng)能再出一尊神境。如此天資、如此奇遇，當(dāng)真令老朽有些羨慕。”

    “嗤你還有‘羨慕’這種情緒？別捧了，哪怕我現(xiàn)在跟你聊，也不耽誤等會打爆你的腦袋。”

    陸文武嗤笑，饒有興趣的問道。

    “既然你知曉我手下還有一尊神境，你依舊還要與我開戰(zhàn)嗎？按照你的思維邏輯和判斷，現(xiàn)在的最優(yōu)解應(yīng)該是束手就擒、引頸就戮吧？這樣會對人族的內(nèi)耗減少一些，更符合你的利益至上，不是嗎？”

    焚天老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并非如此，陸道友的路太柔，你的心太軟，受到低級情感的影響也太過強烈?！?

    “這并不是一名合格的統(tǒng)治者應(yīng)該有的，被情緒左右了判斷便極為容易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

    “倘若你作為人族首領(lǐng)進行決策，這是對整個族群的不負責(zé)，以你的性格，更有著極大概率將人族目前的一切葬送，我不能放任你將人族帶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除此之外.”

    說到這里，焚天老祖的雙眸之中微微亮起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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