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而在他們被沖出去的下一秒,那失去了能量支撐和寄生目標的吸血藤殘肢,迅速枯萎、碳化,最終化作一灘惡臭的粘稠污物,消散在湍急的暗河之中。 冰冷的河水再次包裹而來,但這一次,他們是在高速移動。 林一凡的意識在巨大的痛苦和沖擊中幾乎渙散,但他死死記住了那個方向,那個與幽藍星芒產(chǎn)生共鳴的方向! 不知被沖了多久,直到那股混亂的推進力徹底耗盡。 噗通! 兩人的速度減緩,最終再次被湍急的水流裹挾著向前漂去。 但這一次,林一凡模糊的視線捕捉到,左側(cè)的河岸似乎變得不再那么遙遠,而且地形似乎發(fā)生了改變。遠處那幽藍苔蘚的光芒也似乎更加集中了一些。 而左肩處,那炸裂般的劇痛依舊,但那種瘋狂的增殖感和被抽取生命力的感覺卻消失了。只剩下一個更加破爛不堪、被多種能量肆虐后一片焦糊模糊的恐怖創(chuàng)口,鮮血依舊在流淌,但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那源自靈魂深處的、與遙遠黑暗中某物的微弱共鳴感,雖然依舊微弱,卻變得更加清晰了! 它就在前面!就在這片絕望的地下世界的某個地方! 林一凡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拖著靈靈,開始向著河岸,向著那共鳴傳來的方向,艱難地劃水。 希望如同鬼火,在無邊的黑暗地獄中飄搖,微弱,卻固執(zhí)地不肯熄滅。 他必須抵達那里。 冰冷與劇痛是意識復蘇時唯一的坐標。 林一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拖著殘破的身體,抱著幾乎凍僵的靈靈,從那湍急冰冷的暗河中掙扎上岸的。記憶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刺骨的寒水,以及左肩處那持續(xù)不斷、仿佛要將靈魂都燒穿的灼痛和空虛感。 他癱倒在粗糙濕冷的巖石上,像一條離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傷痛。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帶來針扎般的刺痛,卻也讓他渙散的意識強行凝聚起來。 “靈靈……”他聲音嘶啞,艱難地轉(zhuǎn)動脖頸。 小狐貍濕漉漉地蜷縮在他頸窩,小小的身體冰冷,呼吸微弱,但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還勉強睜著,傳遞著頑強的生機。“冷……一凡哥哥……”她細微地嗚咽著。 還活著。都還活著。 林一凡稍稍松了口氣,但隨即,更大的絕望便如同這地下世界的黑暗般籠罩下來。 他掙扎著用完好的右臂撐起上半身,環(huán)顧四周。 這里似乎是一處巨大的地下空洞邊緣。腳下是冰冷的巖石,不遠處是那條奔流不息、散發(fā)著寒氣的暗河,河水漆黑,看不見底。頭頂是高聳得望不見頂?shù)鸟妨挥羞h處洞壁上零星分布著一些幽藍色的苔蘚,投下鬼火般微弱的光芒,勉強勾勒出這個空間的輪廓——巨大、空曠、死寂,彌漫著萬古不變的陰冷與荒蕪。 而最讓他心頭冰冷的,是左肩。 那由吸血藤殘渣瘋狂增生而成的恐怖肉芽殘肢已經(jīng)消失了,似乎在之前那場混亂的能量爆炸和暗河沖刷中徹底崩潰瓦解。但留下的,卻是一個更加猙獰恐怖的創(chuàng)口! 整個左肩乃至部分胸膛,此刻一片血肉模糊。傷口邊緣呈現(xiàn)出詭異的焦黑、冰晶凍結(jié)和腐蝕痕跡,那是多種沖突能量肆虐后的結(jié)果。創(chuàng)面深處,甚至能看到森白的碎骨和微微跳動、顏色黯淡的血管神經(jīng)束。沒有鮮血大量涌出,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和低溫,但輕微的移動依舊會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和細微的滲血。 這條手臂,徹底廢了。不僅如此,這傷勢本身就在持續(xù)剝奪他本已不多的生命力。寒冷和饑餓更是如同附骨之疽,不斷侵蝕著他和靈靈。 沒有藥物,沒有食物,沒有安全的庇護所。在這絕對黑暗的地下世界,他們就像兩只誤入絕境的螻蟻。 靈魂鏈接那頭,小幽的氣息依舊微弱得如同蛛絲,仿佛隨時會斷絕,只能隱約感知到它還“存在”于某個極其遙遠或隔絕的地方,狀態(tài)極差。 絕境。真正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絕境。 疲憊、痛苦、寒冷、饑餓、絕望……如同潮水般沖擊著林一凡的神經(jīng)。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就此放棄的念頭,或許長眠于此,結(jié)束這無盡的痛苦,也是一種解脫…… 就在他眼神逐漸渙散,意識即將被黑暗吞沒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