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標題-《異常測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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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變的是趾高氣昂的神態。
……不是昨晚拍的。
方清晝的手機里一直存著那只高腳公雞的照片,還被她設成了壁紙。
那張臉拽得二五八萬,跟誰欠了他幾個億一樣,放相冊里不嫌不吉利嗎?
周隨容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了,后槽牙像被碳酸飲料浸泡過,氣泡啃噬得牙根發酸發癢,只能交替著按動手指關節,聽著“咔咔”的清脆響聲來克制咬牙切齒的情緒。
方清晝收回手機,屏幕暗去,她拇指輕點,困惑不解地道:“你不認識他嗎?我以為他就是那個學生?!?
葉老師手中的水杯晃了下,水漬濺了一身,她倉皇扯過桌上的紙巾擦拭,機械式地重復同一個動作。
“這么意外?”方清晝半靠在辦公桌上,手機的邊角磕上木質的桌案,言語里出現圖窮匕見的攻擊性,“也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認真看過他,就像你拍了數百張學生的照片,卻沒有一張正經拍到他的臉。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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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隊舉著手中照片,爍亮鋒銳的眸光在頭像跟面前的男人之間來回比對。
照片上的人瘦得脫相,顴骨突出、皮膚偏黑、嘴唇發暗。病床上的嫌疑人稍稍胖了點,臉頰沒那么凹陷,頭發剃成平頭。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區別。
馮隊拇指用力,把照片捏得變形,抬起下巴,半信半疑的態度因他粗野的氣場,落到別人眼里成了高高在上的倨傲:“你說,你是許遠?”
病床上的男人怪異地問:“你們有什么不相信的?”
馮隊垂下手,把照片塞進口袋,不動聲色地道:“主要是看起來不像。你這張臉起碼有四十歲了。”
男人的笑容陰惻惻的,滿臉的皺紋隨之堆起來:“警察同志,你要是過的跟我一樣的日子,你也老得快?!?
“那好吧,許遠。”馮隊拉過邊上的圓凳坐下,“離開B市后,你去了哪里?”
許遠嗤笑:“東躲西藏唄,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你們警察樂意聽嗎?”
馮隊高壯的身軀坐在折疊椅上看起來有些委屈,他沒個正經地架起二郎腿,擺出思考者的姿勢,由衷好奇道:“你跑什么???你打瞎梁益正的時候不滿12周歲吧?法律判不了你?!?
“讓我活不下去的從來不是法律,是他們沒給過我活路。”許遠說著激動起來,扯動手銬哐哐砸響,“你憑什么攔著我!梁益正不該死嗎?只差一點我就殺了他!”
馮隊問:“你隔那么多年回來,就為了殺他?你沒覺得這行為奇怪嗎?”
“有什么奇怪?我本來已經遠離B市,我也以為一切可以過去,可是當我打開手機,又特么看到梁益正那張畜生一樣的臉!我就知道過不去!他要結婚了!他居然說自己是受害人!他靠著這個人設賺了多少錢?為什么他可以那么幸福?那我這些年陰溝一樣逃竄的生活算什么!二十幾年過去了,他還不肯放過我,還要往我身上戳這一刀!憑什么?!”
許遠聲音越來越大,面紅耳赤地嘶吼起來,不顧手腕被勒出紅痕,像頭發狂的野狼,要從床上撲下來,嘴里噴出腥臭的呼吸,大喊著不甘跟憎恨:“我殺他怎么了?你們給過我公平嗎?你們這些警察只會逼我諒解!諒解!我這輩子活得跟狗一樣我還要諒解他?我難道天生下賤,只配當他的墊腳石?那不如大家一起死好了!老子要他也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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