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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正式啟程前耽擱了一段時間。

    小周司機查了下導(dǎo)航，又看了眼天氣預(yù)報，帶著方清晝繞路去商場買了兩件外套?？紤]到晚飯不好安排，又買了些面包。

    抵達村鎮(zhèn)已經(jīng)是傍晚。

    警察圍繞著許遠的老宅拉出幾條警戒線，利用角度隔絕了外部往里窺探的視線。

    饒是如此也有大批群眾聚集過來。閑著沒事的村民游走在道路中間，激動地跟每一個對上視線的路人重復(fù)一段相同的故事，順道跟執(zhí)勤的警察大眼瞪小眼。連吃飯的時候也放心不下，端著個碗在一旁晃蕩，耐心地等待進展。

    眾人秉持著一貫的信念——雖然不知道有什么熱鬧好看，但絕不能錯過看熱鬧的可能。

    方清晝二人走到半路，就有村民認出他們是外來的生人，主動圍上前打聽。

    “你們兩個也是警察嗎？現(xiàn)在怎么樣了啊？兇手抓到了嗎？”

    “怎么這會兒過來查案了？那房子幾十年沒人住了。你們來找什么？”

    “里頭在挖東西，肯定是在挖尸體！是誰死了？老許死了，還是小遠死了？”

    “是不是兩個都死了？也是你們警察殺的。你們現(xiàn)在是兩波人在比賽辦案對不對？看誰先查出來，把對方打下去？”

    因有不少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好些人邊走邊說話，隨身后人推攘靠近過來，險些撞上他們，還有的等不到回答，主動上手拉扯。

    周隨容拉著方清晝的手臂，讓她往后撤了一步，擋在她面前，笑呵呵地回應(yīng)說：“我們哪是警察啊？我們也不知道啊，剛收到風(fēng)聲過來看看。你們說的老許是誰？”

    見他們不知道內(nèi)幕，幾人背著手站遠了點，幾人留下給他們講解。

    只是劇情越編越魔幻，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不知第幾個版本。周隨容聽了半天，消息沒打聽出來，反聽了個稀里糊涂。察覺這次混入群眾內(nèi)部沒什么作用，他找機會說：“我們?nèi)フ揖觳稍L一下?！?

    熱心的村民跟著他們一道上前，想旁觀一下采訪流程。

    執(zhí)勤警察拉高警戒線，揮揮手，把兩人放了進去。

    反應(yīng)過來受騙的村民接連發(fā)出幾個不同音調(diào)的語氣詞，在外面指著他們的背影叫喚。

    方清晝從大門進去，季和就站在客廳，等兩人進來，虛掩了下門，稱呼他們：“二位尊貴的懶驢?！?

    方清晝置若罔聞，扭頭道：“門鎖被人砸過？”

    “案發(fā)第二天早上，同村的人結(jié)伴過來查看情況，喊了半天沒人應(yīng)，怕出事，合伙把門砸開了。”

    季和拿著個手電，照向墻上幾點暗色的痕跡，說：“地面上的血跡被人打掃過，拖把就放在那邊的廁所。村民們說不是他們做的。墻上的血不好清理，被留了下來。血液飛濺范圍不大，只有零星幾片，不顯眼，村民當(dāng)時沒意識到這樣會死人，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影，以為父子倆半夜跑路了，就各自散了。后來一直沒聽說過許遠二人的消息，才傳出各種流言?！?

    客廳里有幾張被砸爛了腿的椅子，被歸成一堆掃到墻角的碗筷碎片。都是當(dāng)年那場暴力遺留的證據(jù)。

    左手邊是個房間，右側(cè)墻上開了扇小窗用來采光。由于沒有主燈照明，傍晚時分的屋內(nèi)光線一片昏沉，全靠季和的手電。

    季和站在墻邊，握著手電在房間四面迅速照了一圈，停在天花板的方向。

    “許遠當(dāng)時被虐打重傷，沒有力氣清理現(xiàn)場、處理尸體，假設(shè)他提供的證詞全部真實可信，能把他爸從吊燈上放下來的，一定是個力氣夠大的成年男性。這個人的清理手段相當(dāng)粗糙，只做了一半又倉促放棄，可見當(dāng)時驚慌失措，做類似的行為更多出于愧疚補償?shù)男膽B(tài)，而不是為了消滅證據(jù)。當(dāng)然，也不排除對方?jīng)]有常識，基于本能行動，中途發(fā)現(xiàn)證據(jù)太難掩蓋，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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