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平坦的巖石平臺上 那具曾屬于海族公主的軀體,正在發(fā)生一場逆轉(zhuǎn)生死的詭異聚變。 在陳平淵不計成本的生命能量和藥劑灌注下,干尸般的肌體,血肉正在倒流、重生。 干癟的皮膚一寸寸,重新變得充盈飽滿。 只是,那新生的皮膚,再也沒有海族那特有的淡藍光澤,而是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她耳朵后方,那兩道象征著海族身份的鰭狀褶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抹平,消融。 被撕裂的傷口處,光滑的皮膚徹底愈合,再也看不出任何曾經(jīng)屬于異族的痕跡。 面部的輪廓也隨之巨變。 屬于海族那種攝人心魄的妖異美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純粹屬于人族的柔美輪廓。 一頭曾經(jīng)如同湛藍寶石般的長發(fā),此刻也化作了毫無生機的淺灰色,安靜地鋪散在巖石上。 這具軀體上,源自海族皇室血脈的磅礴生命力,已被徹底抽干。 如果不是胸膛下那顆心臟仍在微弱起搏,眼前的景象,已和一具精美的人形陶瓷無異。 做完這一切,陳平淵的身體狀態(tài)也達到了極限。 他松開手,身體猛地一晃,靠著雙手撐住膝蓋才沒有當(dāng)場栽倒,整個人更是在不停的劇烈顫抖。 剝離他人血脈本源,再以自身生命力強行續(xù)命。 如果不是他身負(fù)超速再生能力,就是再來十個他,也早已化作一地枯骨。 陳平淵劇烈喘息,就地盤膝坐下。 他從空間戒指中抓出大量高能營養(yǎng)棒與恢復(fù)藥劑,看也不看,直接以源力震碎。 他張口一吸。 狂暴的能量洪流被他吞入腹中。 龐大的能量在他體內(nèi)炸開,迅速補充著干涸的軀體。 皮膚下的肌肉纖維重新鼓脹,死人般的臉色終于泛起一絲活氣。 幾個小時后。 陳平淵睜開眼,身體的虛弱感褪去了大半。 他活動了一下身體,這才將目光投向那具靜靜躺著的鯉落軀體。 識海中,長久沉默的青衣終于開口。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復(fù)雜情緒。 “公子,如果青衣沒有看錯的話,您剝離她的種族本源精血,應(yīng)該是想要以此精血,培育一具........ 身外分身?” 青衣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rèn)一個久遠的猜想。 “是那部由海主娜迦所創(chuàng),早已被宇宙萬族列為禁忌的……《源海血身訣》?” “是。” 陳平淵的回應(yīng),平淡如水。 得到肯定的答復(fù),青衣神情頓時變得無比復(fù)雜,聲音低得如同夢囈。 “竟然……真的是此等禁術(shù)……” 聽到這話,陳平淵的腦海中,閃過鯉落記憶中的一個畫面。 “是她父親,前任海皇臨死前口述所傳。” 青衣沉默了。 數(shù)秒后,她聲音壓得更低了。 “吞萬族之血,育無上法身。” “昔日的海主娜迦,便是為了培植分身,妄圖吞噬另一位星主,最終被眾星主圍殺,下場比那朝天星主還要凄慘。” “海族也是因此,從巔峰族群一夜跌落,幾乎滅族,最后被強行劃入魔人族附庸……永世不得翻身。” “玉寧公子曾說,此法,有傷天和。” 陳平淵眉梢微動,這個在鯉落記憶中倒是沒有聽過。 但那并不重要。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青衣,你見過的世界比我大,你應(yīng)該更清楚,在這宇宙里,分身意味著什么。” 他的聲音很輕,字字卻如磐石。 重活一世,任何能增加活下去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青衣輕輕頜首,不再多言。 “那公子取了精血,又為何要救活她的肉身?難道后續(xù)培育,還需要……” “不需要,已經(jīng)足夠了。” 陳平淵搖搖頭,他知道青衣心有不忍。 見青衣疑惑,陳平淵解釋道: “分身,需以這團本源精血為引,輔以我的本體血肉,再用無數(shù)天材地寶,耗費漫長時間,一點點‘養(yǎng)’出來。” “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至于她……” 陳平淵看著那具軀體,眼神有片刻的恍惚。 他定了定神,對青衣道: “你操控羅天過來一趟,我需要購買一些東西。” “是。” 青衣應(yīng)下,識海中頓時沒了聲音。 陳平淵不再多言,走到了鯉落身軀身邊坐下。 他伸出手,掌心貼在她的眉心。 這一次,他輸送的不再是霸道的生命能量,而是抽出自身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對方那片破碎、混亂的識海。 他開始用自己的力量,如同最溫柔的絲線,一點點地縫合著那些識海裂痕。 諷刺的是,這些修復(fù)神魂的精妙手段,也都是從鯉落的記憶中學(xué)來的。 時間,在幽暗的溶洞中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躺在巖石平臺上的那具嬌軀,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她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一條縫隙。 她緩緩睜開雙眼,那雙曾經(jīng)如同蘊含著整片星空的瑰麗紫眸,此刻卻黯淡無光,只剩下一種空洞的黑色。 她呆呆地望著潮濕的洞頂,眼神沒有半分焦距。 許久,她仿佛才恢復(fù)了一點神智,遲緩地轉(zhuǎn)動僵硬的脖頸,打量四周。 幽暗的溶洞,嶙峋的怪石,遠處流淌的地下暗河。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她的神魂,在陳平淵那記蓄謀已久的精神沖擊下,早已被轟擊得支離破碎。 之后又被強行剝離血脈本源,源力丹田盡毀。 陳平淵雖然將她的肉身與神魂重新“粘合”了起來,但那些承載著記憶與傳承的烙印,已經(jīng)永遠消散。 她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也失去了作為海族的血脈。 她甚至,已經(jīng)不再是“鯉落”。 她掙扎著坐起身,感覺腦袋里空空蕩 ,又像被塞滿了棉花,混混沌沌。 她下意識地捂住額頭,視線在昏暗的洞窟里掃視,最后,定格在不遠處那道身影上。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作戰(zhàn)服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他就那樣靜靜站在那里,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么,少女看著這個身影,竟感到一絲莫名的親切,可她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你好。” 她的聲音干澀而微弱。 “請問……你是誰?” 她環(huán)顧四周,眼中的迷茫更甚, “我……我這是在哪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