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住手――”在木村發出的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中,傅明城手臂一揚,藥瓶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流暢的弧形線,從舷窗里飛了出去。 “藥!我的藥――” 木村狂奔到了舷窗前,探頭出去,半個身體幾乎都探了出去。 船體的水線之下,滿目海濤。夕陽已落下了海平面,海水晦暗,哪里還有那只小藥瓶的蹤影? 木村在舷窗前僵了片刻,慢慢轉頭,怒目而視,眼中噴射出駭人的兇光。 “傅明城!”他牙齒咬得格格地響,猛地掏槍,抬了起來。他卻是坦然不懼,踱步,坐回到了桌后,看著他。 兩人對峙了片刻,木村慢慢地又放了下槍,驀然扭頭,沖著門外大吼。 “來人!” 沒有動靜。 他一連吼了好幾聲,始終不見人進,又見傅明城的唇邊噙著冷笑,氣定神閑的樣子,心里再次掠過一絲不祥之兆,轉身正要自己去門外察看,卻聽傅明城悠悠地說:“你剛不是探頭出去了嗎,沒看到外頭的情況?” 木村僵了一僵,再次奔到舷窗前,看了出去,頓時驚呆了。只見附近不知何時,竟又開來了幾條軍艦,沒掛國旗,但艦身標志卻是一目了然,是西洋人的軍艦,已將他的那條圍了起來。不但如此,幾架消防用的水龍正沖著他的軍艦瘋狂地噴灑著不知是什么的液體,甲板上已濕了,留在艦上的士兵躲著噴射,四處逃竄,狼狽不堪,竟無人開槍反抗。遠遠地,他好像看見了賀漢渚的身影,他似手拄一道拐杖,高高站在一條軍艦的甲板船頭,和身旁的一個西洋人在談笑…… 一陣風吹來,木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汽油味。 他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人沒反應過來,身后從外沖進來了幾個彪形大漢,將他一把牢牢扣住了,迅速地繳了槍。木村奮力掙扎,口里怒罵不絕。丁春山發了狠,上前,用槍托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腦門,一股污血流了出來,木村悶哼一聲,人一下跪在了地上。 “木村君,你不是個中國通嗎,張口閉口你們中國有句古話。那么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句話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半晌,木村慢慢抬起滿是血污的頭,盯著傅明城:“我明白了!你故意泄露了行船方位,設下圈套。還有西洋人做靠山!怪不得……” “還不是被你逼的……”傅明城長長地嘆了口氣,“賀司令做保,我分一點股份給那個海軍司令――” 他語氣一轉。 “實驗室在哪里,不說出來,你船上的幾百人,還有你那位可敬的人格高尚的滿心想著回去好死在家鄉的橫川老師,沒死于金黃葡萄球的感染,先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木村臉如死灰,坐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睛,半晌,從齒縫里擠出了一句話:“我要見蘇雪至。否則――” “否則,我安排在中國的人,就將實驗室里的細菌播散出去,到時候……” 他睜開了眼睛,滿頭的血污,眼里閃著猙獰的光,令人不寒而栗,哪里還有半分從前那個醫院院長的仁善模樣? “我去你媽的!狗娘養的倭奴!”丁春山一腳將木村踹翻在地。他只呵呵冷笑,這時,艙室的門外走廊上,傳來皮靴落地發出的踏步之聲。 木村抬頭,見艙門外走進來了一道身影,是個女子。她穿了件典雅的維多利亞領亞麻原色襯衫,外罩裁剪合體的男士小馬甲,格子長褲,腳上是雙小羊皮的靴。大約是為遮陽,頭上還戴了頂帶沿邊的黑色紳士帽,帽下,露出一縷大約是被海風吹得垂落了下來的卷發。 這身打扮,若是換成別人,難免有不男不女不倫不類之嫌,但在她的身上,一切看起來卻都是那么的自然,瀟灑利落之余,不失女子自然之美。 “夫人!” “您當心!這家伙是個瘋子,您離他遠點!” 丁春山立刻尊敬地叫了她一聲,隨即快步迎了上去,低聲說道,又戒備地站在了她的身側。 女子點了點頭,一雙明眸打量了下還坐在艙室地板上的木村:“木村,你要和我說什么?”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