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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進(jìn)去，照例是一堵照壁，照壁上是素色浮雕的圖騰，似乎是龍虎之類的，被幾叢竹擋住，也看不分明。日光從照壁后頭斜照過來。董小葵與許靈秀一并轉(zhuǎn)過照壁，便是前院的正門，正門大開，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夕陽紅光下的院落，樹木叢生，顯得幽深綿長。

    許靈秀蹦蹦跳跳往里跑，對那正門口頭發(fā)花白的老者呵呵一笑，甜甜地喊了一聲：“李伯伯。”

    “靈秀丫頭速度這么快？老爺子還在說怕這丫頭得明天才回來呢。”那老頭笑呵呵地回答，一身的藍(lán)布短衫顯得格外精神。

    “爺爺讓我找二嫂來，我自然要速度快。”許靈秀笑嘻嘻的，又對董小葵招招手，說：“二嫂，這邊。”

    那老者瞧了瞧董小葵，目光輕輕掃過，雖不柔和，倒還不算清冷。他略一點(diǎn)頭，說：“小葵是吧？老爺子在里面，正好也預(yù)備了你們的飯，這過去就開飯了。”

    “正好，我餓了。早上臨走時(shí)，聽說今晚李伯伯要親自下廚？有什錦豆腐魚呢。”許靈秀十分撒嬌。

    “你這丫頭的耳朵靈。對了，你可不要叫小葵二嫂了。這仲霖的婚事你爺爺這邊可是一直沒表態(tài)，你也知道他身體不太好。”這老頭小聲告誡許靈秀，然后又轉(zhuǎn)過來看了看董小葵，嘆息一聲，說：“走吧，想必你們餓壞了。”

    許靈秀吐吐舌頭，小聲回答：“知道了。”轉(zhuǎn)過身對董小葵聳聳肩，抱歉地說：“二嫂，我就暫時(shí)叫你小葵了，爺爺他有心臟病，你知道二哥的親事是爺爺定下的。”

    “沒事，爺爺今天見我，必定有他的打算，你們也不必插手。”董小葵一笑，瞧了瞧院落，先前沒看清，這下子算是看清楚了，滿院的柚子樹，樹下是花圃，花木扶疏，也有梔子花的清香在夏季傍晚熱浪中飄蕩。

    四合的院落，正中也是木雕的照壁，鏤空的，隔出廊子來。

    那叫李老頭先轉(zhuǎn)過木雕照壁，許靈秀挽著董小葵，說：“走吧，這會兒是用飯時(shí)間，爺爺在正廳呢。”

    董小葵這才跟著許靈秀轉(zhuǎn)過廊檐，進(jìn)入正廳。正廳里擺放的是正經(jīng)的八仙桌，明亮的吊燈算作這屋里唯一的現(xiàn)代家什。

    主位上坐著一個(gè)老頭，坐得十分端正。董小葵不由得輕輕看一眼，寸頭，頭發(fā)全白，穿頗為古典的灰布排扣上衣，五官十分周正，雖皺紋滿臉，但精神矍鑠，董小葵心中暗驚：原來許仲霖跟許爺爺這樣神似，連那神情眼神似乎都一樣。

    不知道怎么的，原本還緊張的董小葵一下沒有了緊張感。總覺得許爺爺也許并不會阻止自己跟許仲霖，當(dāng)然這也是她的理想，或許只是一廂情愿。

    許靈秀見到許爺爺，原本古靈精怪，這下也站得很端正，喊了一聲：“爺爺，我回來了，小葵也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董小葵，又對董小葵說：“小葵，這是爺爺。”

    董小葵神色平靜，不經(jīng)意與許爺爺眼神相碰，也不卑不亢，不恐不慌，她在許靈秀身邊站定，略一低頭行禮，說：“爺爺好，很高興能見到您。”

    她只字不提許仲霖。因?yàn)樗且娬胁鹫械模皇侵鲃映鰮舻摹Ｔ谶@個(gè)院子里，主動出擊是沒有任何一點(diǎn)的好處的。

    “嗯，都累壞了，坐下吃飯吧。”許爺爺聲音洪亮，十分有氣勢，也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威嚴(y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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