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長街只剩君晏宋窈等人。 趙護衛長很是急切,“太子妃,不知我們金羽衛幫忙求雨有用嗎?咱們是不是也得去龍神廟啊?炎帝管火,我們……” “午時三刻乃是大雍問斬罪犯的時候,重煞氣,此時求雨,必然會有血光之災?!? 這聽著,似乎有幾分道理。 “那太子妃打算何時求雨?”趙護衛長問。 “半個時辰后。” * 君盛澤等人率領萬民,來到龍神廟。 龍神威嚴的雕像高高在上。 俗話說,三天大雨水滔滔,三天日頭曬硬烤,靈智大師帶著柳條和家鄉的雨水一路前來。 求雨一般分“請水”、“迎水”、“送水”三個步驟。 出發請出“龍王”是第一個步驟,此刻,龍神廟拉著三角形彩旗串,這個叫做“雨吊子”,意為天上的雨掉下來。 上面寫著“風調雨順”、“大雨傾盆”。 君盛澤與靈智大師一同走上主臺。 有幾個扮演求雨人的百姓,假扮龍神降雨的樣子,呈現出一派下雨的景色。 龍神像前放了一個裝著雨的瓷瓶。 “起?!? 君盛澤接受到靈智大師的眼神,輕聲開口。 于是站在瓷瓶前的一眾‘龍神’頓時哼唱道:“ 天地聾,日月瞽,人間亢旱不為雨。 山河憔悴草旱枯,天上快活人訴苦。 待吾騎鶴下扶桑,叱起倦龍與一斧。 奎星以下亢陽神,縛以鐵札送酆府。 驅雷公,役雷電……” 靈智大師站在龍神像前,燒著紙錢,二皇子站在貢品面前,隨著紙錢噼里啪啦的燃燒,靈智計算著時間,快速擺出陣法。 以萬民為陣法中心,瓷瓶之上隱約有一滴紅色的鮮血。 “愿龍神降雨,庇護蒼生。” * 與此同時。 宋窈這邊剛抵達炎帝廟。 因為永州大旱,因此炎帝廟一直無人供奉。 高高的主臺上,就放了幾盤可憐的瓜果點心,香燭紙錢。 炎帝神像威嚴慈悲,如今卻落滿了灰塵。 趙護衛長一臉擔心,“太子妃這樣真的成嗎?我們沒有百姓幫忙,會不會真的求來大旱?” 宋窈勾唇一笑,看著萬里天晴瞬間烏云密布。 趙護衛長道,“二殿下似乎求雨成功了!” 一時間,語氣又酸又慶幸的。 酸是因為二皇子收復民心,慶幸是因為永州干旱民不聊生,如今能解決百姓的剛需,這正是他們所向往的。 唯有宋窈,看著烏漆麻黑的天空,搖搖頭,“怨氣沖天。” * “我天!大家快看!天黑了!天在黑了!要下雨了!” “靈智大師快求來雨了,起風了,起風了!” “靈智大師求雨成功了!我們有救了!莊稼有救了!” “叩謝二殿下,二殿下真乃真龍天子,真龍在世!靈智大師也是活菩薩?。 ? 龍神廟這邊,久旱逢甘霖,百姓們興奮的大喊,手舞足蹈。 君盛澤抬頭。 能看見烏壓壓的云層在天空盤旋。 是要下雨的征兆了。 “靈智,我們求來雨了!”君盛澤一臉喜色。 靈智布陣結束。 她不疾不徐起身,抬頭望著黑壓壓的天,淡淡開口道,“二皇子殿下,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大師放心,就與太子夫婦二人不對付,如今宋家謀反,父皇派兵圍剿,今日你助我求雨成功,父皇也要我捉拿宋窈和宋家家眷讓宋九思父子倆束手就擒,宋窈的命,還有她的血,一定會是你的。只不過——” 君盛澤納悶道,“大師你要宋窈的血做什么。” “一點小作用罷了?!? 靈智并未多說,但君盛澤心里卻是多想。 宋窈的血如果真的沒有作用的話,為什么靈智一開始找他合作的時候多次提到? 他要這些高人活的歲數會比別人久一些,看來他也得好好研究一下宋窈的血。 直到下一刻,豆大的雨水啪嗒一聲,掉落在人的身上,砸的人生疼。 是百姓沉浸在喜悅中,并沒有發現這樣的雨珠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又是一陣烏云密布,狂風大作似,吹的光禿禿的樹干發出吱呀亂叫的聲音。 君盛澤仿佛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喚,向前一步,張開雙手,開口道,“百姓們,快看,這是本皇子為你們打下的海晏河清,盛世繁華,讓我們一起沐浴在傾盆大——”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音打斷了君盛澤的話。 二皇子無助自己的腦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誰?是誰?那個刁民要害本王!” “砰——” 又是突兀的一聲。 這下子君盛澤看清楚了,竟然是拳頭大小的冰雹。 他急忙側身去躲冰雹,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滿天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仿佛是傾盆大雨一樣密集,砸在人的身上,豈止一個生疼可以形容。 “啊啊啊啊?。 ?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 因為冰雹太過密集,躲都躲不開,百姓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有那種大的冰雹,當下能把人砸的頭破血流。 “這是怎么了?說好的求雨呢?怎么是冰雹!” “哎呦,我的頭!我的頭流血了!” “是老天爺在降災,老天爺生氣了啊!” 永州干旱前,一直風調雨順,四季大多是暖日,從未有過下冰雹的場面。 此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跑!快跑!” 這時候,有聰明人喊了一聲,大家紛紛抱住頭,躲的躲,跑的跑。 尖叫響起來。 君盛澤愣住了,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可以求來雨嗎? 不是說可以給他樹立威信嗎? 如今這是在干嘛。 說好的求雨呢,咋就成了冰雹呢? 狂風很快停止,烏云散開,日頭刺眼。 但是冰雹卻沒有停止。 往日里百姓們只見過晴天雨,但從來沒有見過晴天冰雹的。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懲罰! “大師,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出這么大的紕漏!砸死本王了!護駕,快護駕!” 靈智大師也驚呆了。 她明明就是按照陣法那樣做的,也用了宋窈的血,按理說她之前吸過宋窈的些許氣運,宋窈說鳳女,得天道庇護,就該求雨成功啊。 怎么會是冰雹? 冰雹在晴天中往下下,確實就是一種預警。 “怎么可能是冰雹?難不成真的是老天的警告?”靈智大師念叨著,“肯定是哪里搞錯了,我看看……” 靈智大師走近神龍,準備重新擺陣。 然而不管怎么弄,冰雹還是在下。 永州的百姓苦不堪言,本就瀕危的莊稼更是被砸的奄奄一息。 “殿下,您快想想辦法,不然父皇那邊可是要怪罪的?。 倍四疚醵阍谝慌源舐暤?。 然而能想什么辦法。 君盛澤也被這個場景搞傻了,他也不是專業的大師啊。 但是逐漸的,百姓們發現冰雹都奔著二皇子和靈智大師而去,其他地方的冰雹就很小。 這是怎么回事? 趙護衛長不理解。 宋窈卻是掃過自己的手背冷笑,“偷拿別人的氣運,犯了因果,必然會遭到報應。” 正想著,無數百姓從龍神廟跑到了炎帝廟。 君盛澤一行人也慌不擇路地跑了過來。 他們被冰雹打的整個人蔫啦吧唧的,瘋瘋癲癲,神色癲狂。 反觀宋窈君晏一行人,始終云淡風輕,眼角含笑。 見到二皇子,宋窈捂住嘴巴,“呀,二皇子不是求雨嗎?怎么把冰雹帶來了啊。” 少女歪頭,笑容明媚,但卻帶著一股銳利的嘲諷。 氣的君盛澤和靈智大師七竅生煙。 更生氣的當然是受苦的百姓。 他們本以為今日求雨一定可以成功,哪怕不成功,也無所謂了,但你搞來冰雹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靈智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雖然賤命一條,但我們堅定不移的信任你們,而你卻招來了災難,死了這么多人!” “嗚嗚嗚,早知道在家里好了,現在莊稼也被冰雹打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過不下去了!” 憤怒聲夾雜著哀嚎,百姓們的痛苦,成為了一張無形的手,狠狠打了君盛澤一巴掌。 百姓們也驚疑不定的看著二皇子。 這時,靈智大師眼珠一轉,開口道,“本師明白了!” 大聲的開口,吸引了全部視線。 “大師請講!”君盛澤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看向靈智大師。 靈智大師微微一笑,揚聲道,“諸位不覺得永州干旱古怪嗎?” 百姓紛紛點頭。 這次旱災確實古怪。 要知道永州百年風調雨順,這可是第一次干旱,要說沒有貓膩誰能相信。 君盛澤福至心靈,“大師的意思是,有鬼怪作祟?” 靈智大師頷首,“本師的求雨陣法絕對沒問題,可是永州卻不降雨!本師想起永州干旱就是從宋窈成為太子妃那一刻開始的,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影響一國國運!宋窈就是妖女!此刻站在炎帝廟,也是詛咒永州降災,觸怒神龍。” 百姓們愣神,全部看向宋窈。 少女面容平靜,對靈智的污蔑,表示無語。 趙護衛長大聲高呼,“放肆!哪里來的賊人,竟然敢污蔑太子妃,其罪當誅!” “天降災,皆因妖女禍世。太子妃胡亂擺陣,觸犯神明,動搖一國之本,永州今年,再不會落雨?!? 聽到這話。 百姓們幾乎毫不猶豫相信了靈智大師。 “今年都不會降雨?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嗎?” “不行啊!那我們吃什么喝什么!朝廷還要納稅??!” “都怪太子妃,都是宋窈,是宋窈害了我們!” “不懂來什么龍神廟!妖女!妖女!” 君盛澤立刻道,“大師,百姓受苦久已,可有解決之法?” 靈智大師抬手指著宋窈,慢吞吞道,“方法很簡單,只要將這妖女燒死,便能向上蒼求雨成功?!? 靈智深知永州風水不對勁,想要破掉這個風水,必須要有大功德的人。 一是宋窈,二是君晏。 燒死宋窈,就能逆風翻盤。 君盛澤這時候只想挽尊,當下道,“準備火把木柴,燒死妖女!” 原來燒死宋窈,就能求雨。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窈的錯,這對于渴望將甘霖的百姓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當下大喊,“燒死妖女!” 所有人都叫囂著,要燒死宋窈。 那聲音震耳欲聾,簡直讓大地都跟著顫抖。 根本就不顧及,這條人命是否無辜。 趙護衛長生氣,“這是太子妃,我看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百姓們的人情停頓了一下。 君盛澤當下高呼,“宋家謀反,罪不容誅!陛下下旨捉拿宋窈,來人!”有了二皇子的幫襯,百姓們瞬間前仆后繼。 君晏的眸色中帶著深深的冷意。 拔尖斬向試圖拉住宋窈的那雙手。 “孤的人,誰敢動一下!” 瞬間,鮮血淋漓,而趙護衛長也帶著人,搬著酒瓶砸到了地上,舉著火把。 君盛澤誰看到君晏手里的火把,驚了一下,“七弟,玩火自焚,你瘋了?” 靈智面色凝重,“炎帝廟清凈,怎能帶入酒水火把! 怪不得老天爺會生氣,都是你們干的好事!” 君晏挑眉,“宋家忠心耿耿,守大雍百姓拜年安康,父皇年事已高,想來是被人脅迫才寫出此等昏聵詔書。二哥,孤奉勸你,還是莫要胡言亂語。否則,今日你便不能活著走出永州了?!? 百姓們哪里見過這樣可怕的陣仗,當下就嚇得臉色慘白。 君盛澤咬牙切齒,“君晏,公然抵抗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若這太平盛世需要用宋窈來換,倒不如讓它成為人間煉獄!” 這話實在太過昏聵,但凡御史臺的人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罵死君晏。 宋窈抬眸。 不知為何,她鼻尖一酸。 “別怕?!? 君晏握住宋窈的手,堅定而帶著十足的安全道,“孤在?!? 男人掌心溫熱,這一刻宋窈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被人堅定的選擇,她所需要的從來不是個人的孤獨,她只是希望有人堅定不移的選擇她。獨占這一份的喜歡。 這時,趙護衛長道,“太子妃,吉時到了!” 宋窈微微頷首,反扣君晏的手。 兩人并肩走向炎帝廟。 靈智冷笑,“太子妃,你一罪臣之女,不會以為,你能求雨成功吧?” 宋窈,“你行你就求,不行少叭叭,你的陣法是如何擺成,你心中有數!今日,我一定能將雨求來!” 宋窈君晏攜手走向炎帝廟。 為了讓今日求雨順利進行,二人著玄紫色衣衫。 在灼灼烈日,愈發顯得端莊威嚴,讓人覺得仿佛神仙降世。 君晏先一步上了天臺,跟著伸出手,看向宋窈。 天上閃過一抹白光。 恍惚間,宋窈看見身著玄衣的男人登頂寶座,成為九五至尊,一路攻打蠻荒十八部。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寢店掛著她畫像,她的骨灰被他安靜的放在床頭。 他與骨灰拜天地。 他求滿天神佛讓她無病無災。 她看見大師找到君晏和他說,“若想永生,不妨試著放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若是能替她積攢功德,許是能有來世姻緣?!? 不信神佛的男人跪在佛前,他施粥,他減少賦稅,他重用明官,他讓天下海晏河清。 他說,“宋窈,你能不能回來。帝位給你,天下給你,你歸我成不成?” 視線里的男人逐漸模糊。 君晏將人拉到身前,低聲詢問,“怎么紅了眼?” “你……”宋窈抬眸,想說什么,半晌忽然道,“只是忽然覺得如果有上輩子的話,你肯定也喜歡我?!? “啊,”君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讓孤看看,你最近是有多厚臉皮。” “說不準你就是很喜歡我?!? 宋窈小聲嘟囔,“也不能就我,偷偷喜歡你呀。” “你說什么?” “沒有。” 君晏垂眸,眸色含笑,“不光上輩子?!? “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你,不管哪輩子,我都會喜歡?!? 宋窈抬眸。 臺下,靈智大師甩袖,“荒謬,無知小兒還想求雨,她最該做的就是自刎謝罪!而不是在這里胡言狗語!她能求來什么雨!虧她還是將門之后,根本沒有心系百姓,此等妖女,實在是大雍之恥!” 宋窈看著她,干脆道,“靈智大師倒不是恥辱,為何要偷我的血擺陣?為何要哄騙我養母堂姐一家奪取我的氣運?” “天上諸佛庇護人間,如何會讓百姓以身殉道。” “靈智,你為求長生,損我命格,這是要遭天譴的!” 字字誅心,字字含血。 靈智臉色一白,“你如何得知?” “你身上帶著我的因果,孽障太多!如何能求來大雨!” 隨著宋窈話落,下一刻,烏云密布。 靈智臉色一變。 周遭的百姓慌亂的抱著腦袋。 剛剛的冰雹讓他們心有余悸,不知下一刻又會是什么景象。 哪曾想,大雨傾盆。 百姓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老天爺的恩賜,這一刻,謠言不攻自破。 什么妖女,什么叛國。 百姓只知道,是宋窈救了他們的命!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當下有人大喊道,“抓了靈智,是她妖言惑眾!是太子妃救了我們!我們差點冤枉好人!差一點永州就要生靈涂炭!” “你們敢!” 百姓們真的敢,當下就把靈智捆了起來。 下一刻,君晏身邊的趙護衛長二話不說,一腿踹向試圖阻攔的二皇子,“我等得到秘令,二皇子勾結黨羽,惑亂朝綱,攜天子以令諸侯,太子求雨過后,自會帶宋家軍前往宮內救駕!” “君晏,你想謀反!”君盛澤不可置信地抬頭。 “二哥,不是孤要反,是你脅迫父皇逼孤反。劫持你的山匪是林知府的人,林知府又是你的人,你讓孤來此,不就是想要借父皇的手斬殺孤,再害死父皇名正言順的登基嗎?二哥,你真是其心可誅。” 有了求雨樹立的威信,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哪怕他顛倒黑白,給君盛澤氣的要死,但百姓還是相信他們的太子。 二話不說幫忙把二皇子也綁了起來。 而宮內,還不知道這一切的惠帝正用著壯陽丸醉生夢死。 直到君晏的精兵和宋家匯合,帶著被打的屈服的,承認自己脅迫皇帝的二皇子,方才接到消息。 “不孝子!這個不孝子!他們不打擂臺,竟然來打朕!” 惠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來,當下召集文臣武將上戰場斬殺君晏。 然而,武將之中,宋家軍勇猛,軍營中大多將領都是太子和宋家心腹。 少數幾個惠帝自己的人,都有一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涼。 給惠帝做事,得到的只有宋家一般的死路一條。 武將不打,文臣不上,不過半月。 君晏宋窈就以救駕的名義沖入皇宮。 同日,惠帝因二皇子下毒殘害暴斃。 有知情者說,惠帝見太子回宮,清繳二皇子一脈,心生感動,含淚駕崩。 同日,一向狗的不能再狗,到處罵人的御史臺第一個站出來,彈劾太子君晏不趁早繼承王位,江山動蕩,不利于國之根本。 君晏三請而出山,該國號為曜。 一年后,帝后生出一女,賜女名為長歡。 大曜十八年,君晏退位,女帝長歡既位。 夫婦二人彼時正當風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倒是苦了長歡,小小年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都得樣樣精通。 父皇母后走的那天,小長歡沒忍住紅著鼻子將人送到宮門外,委屈道,“母后何時回來?” “歸期不定?!本烫媾畠翰粮裳蹨I,開口道,“既以決定當好這個皇帝,就該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凡是不懂得地方,多問問你四皇叔。” “四皇叔忙著追小姨呢,哪里有空理我?!? 小長歡知母親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山玩水,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喜宮中約束。 不似她,只求弱水三千。 丞相的兒子她喜歡,御史臺家的小孫子她也喜歡。 只是看著父皇母后攜手相伴一生,她更是歡喜。 尤其彼時微風正好,風過林梢,宋窈抬手,握住男人的指尖。 他們攜手走過春夏,共等白頭。 (本章完) 長街只剩君晏宋窈等人。 趙護衛長很是急切,“太子妃,不知我們金羽衛幫忙求雨有用嗎?咱們是不是也得去龍神廟???炎帝管火,我們……” “午時三刻乃是大雍問斬罪犯的時候,重煞氣,此時求雨,必然會有血光之災?!? 這聽著,似乎有幾分道理。 “那太子妃打算何時求雨?”趙護衛長問。 “半個時辰后。” * 君盛澤等人率領萬民,來到龍神廟。 龍神威嚴的雕像高高在上。 俗話說,三天大雨水滔滔,三天日頭曬硬烤,靈智大師帶著柳條和家鄉的雨水一路前來。 求雨一般分“請水”、“迎水”、“送水”三個步驟。 出發請出“龍王”是第一個步驟,此刻,龍神廟拉著三角形彩旗串,這個叫做“雨吊子”,意為天上的雨掉下來。 上面寫著“風調雨順”、“大雨傾盆”。 君盛澤與靈智大師一同走上主臺。 有幾個扮演求雨人的百姓,假扮龍神降雨的樣子,呈現出一派下雨的景色。 龍神像前放了一個裝著雨的瓷瓶。 “起?!? 君盛澤接受到靈智大師的眼神,輕聲開口。 于是站在瓷瓶前的一眾‘龍神’頓時哼唱道:“ 天地聾,日月瞽,人間亢旱不為雨。 山河憔悴草旱枯,天上快活人訴苦。 待吾騎鶴下扶桑,叱起倦龍與一斧。 奎星以下亢陽神,縛以鐵札送酆府。 驅雷公,役雷電……” 靈智大師站在龍神像前,燒著紙錢,二皇子站在貢品面前,隨著紙錢噼里啪啦的燃燒,靈智計算著時間,快速擺出陣法。 以萬民為陣法中心,瓷瓶之上隱約有一滴紅色的鮮血。 “愿龍神降雨,庇護蒼生?!? * 與此同時。 宋窈這邊剛抵達炎帝廟。 因為永州大旱,因此炎帝廟一直無人供奉。 高高的主臺上,就放了幾盤可憐的瓜果點心,香燭紙錢。 炎帝神像威嚴慈悲,如今卻落滿了灰塵。 趙護衛長一臉擔心,“太子妃這樣真的成嗎?我們沒有百姓幫忙,會不會真的求來大旱?” 宋窈勾唇一笑,看著萬里天晴瞬間烏云密布。 趙護衛長道,“二殿下似乎求雨成功了!” 一時間,語氣又酸又慶幸的。 酸是因為二皇子收復民心,慶幸是因為永州干旱民不聊生,如今能解決百姓的剛需,這正是他們所向往的。 唯有宋窈,看著烏漆麻黑的天空,搖搖頭,“怨氣沖天?!? * “我天!大家快看!天黑了!天在黑了!要下雨了!” “靈智大師快求來雨了,起風了,起風了!” “靈智大師求雨成功了!我們有救了!莊稼有救了!” “叩謝二殿下,二殿下真乃真龍天子,真龍在世!靈智大師也是活菩薩??!” 龍神廟這邊,久旱逢甘霖,百姓們興奮的大喊,手舞足蹈。 君盛澤抬頭。 能看見烏壓壓的云層在天空盤旋。 是要下雨的征兆了。 “靈智,我們求來雨了!”君盛澤一臉喜色。 靈智布陣結束。 她不疾不徐起身,抬頭望著黑壓壓的天,淡淡開口道,“二皇子殿下,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大師放心,就與太子夫婦二人不對付,如今宋家謀反,父皇派兵圍剿,今日你助我求雨成功,父皇也要我捉拿宋窈和宋家家眷讓宋九思父子倆束手就擒,宋窈的命,還有她的血,一定會是你的。只不過——” 君盛澤納悶道,“大師你要宋窈的血做什么?!? “一點小作用罷了?!? 靈智并未多說,但君盛澤心里卻是多想。 宋窈的血如果真的沒有作用的話,為什么靈智一開始找他合作的時候多次提到? 他要這些高人活的歲數會比別人久一些,看來他也得好好研究一下宋窈的血。 直到下一刻,豆大的雨水啪嗒一聲,掉落在人的身上,砸的人生疼。 是百姓沉浸在喜悅中,并沒有發現這樣的雨珠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又是一陣烏云密布,狂風大作似,吹的光禿禿的樹干發出吱呀亂叫的聲音。 君盛澤仿佛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喚,向前一步,張開雙手,開口道,“百姓們,快看,這是本皇子為你們打下的海晏河清,盛世繁華,讓我們一起沐浴在傾盆大——”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音打斷了君盛澤的話。 二皇子無助自己的腦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誰?是誰?那個刁民要害本王!” “砰——” 又是突兀的一聲。 這下子君盛澤看清楚了,竟然是拳頭大小的冰雹。 他急忙側身去躲冰雹,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滿天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仿佛是傾盆大雨一樣密集,砸在人的身上,豈止一個生疼可以形容。 “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 因為冰雹太過密集,躲都躲不開,百姓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有那種大的冰雹,當下能把人砸的頭破血流。 “這是怎么了?說好的求雨呢?怎么是冰雹!” “哎呦,我的頭!我的頭流血了!” “是老天爺在降災,老天爺生氣了?。 ? 永州干旱前,一直風調雨順,四季大多是暖日,從未有過下冰雹的場面。 此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跑!快跑!” 這時候,有聰明人喊了一聲,大家紛紛抱住頭,躲的躲,跑的跑。 尖叫響起來。 君盛澤愣住了,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可以求來雨嗎? 不是說可以給他樹立威信嗎? 如今這是在干嘛。 說好的求雨呢,咋就成了冰雹呢? 狂風很快停止,烏云散開,日頭刺眼。 但是冰雹卻沒有停止。 往日里百姓們只見過晴天雨,但從來沒有見過晴天冰雹的。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懲罰! “大師,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出這么大的紕漏!砸死本王了!護駕,快護駕!” 靈智大師也驚呆了。 她明明就是按照陣法那樣做的,也用了宋窈的血,按理說她之前吸過宋窈的些許氣運,宋窈說鳳女,得天道庇護,就該求雨成功啊。 怎么會是冰雹? 冰雹在晴天中往下下,確實就是一種預警。 “怎么可能是冰雹?難不成真的是老天的警告?”靈智大師念叨著,“肯定是哪里搞錯了,我看看……” 靈智大師走近神龍,準備重新擺陣。 然而不管怎么弄,冰雹還是在下。 永州的百姓苦不堪言,本就瀕危的莊稼更是被砸的奄奄一息。 “殿下,您快想想辦法,不然父皇那邊可是要怪罪的??!”端木熙躲在一旁大聲道。 然而能想什么辦法。 君盛澤也被這個場景搞傻了,他也不是專業的大師啊。 但是逐漸的,百姓們發現冰雹都奔著二皇子和靈智大師而去,其他地方的冰雹就很小。 這是怎么回事? 趙護衛長不理解。 宋窈卻是掃過自己的手背冷笑,“偷拿別人的氣運,犯了因果,必然會遭到報應。” 正想著,無數百姓從龍神廟跑到了炎帝廟。 君盛澤一行人也慌不擇路地跑了過來。 他們被冰雹打的整個人蔫啦吧唧的,瘋瘋癲癲,神色癲狂。 反觀宋窈君晏一行人,始終云淡風輕,眼角含笑。 見到二皇子,宋窈捂住嘴巴,“呀,二皇子不是求雨嗎?怎么把冰雹帶來了啊。” 少女歪頭,笑容明媚,但卻帶著一股銳利的嘲諷。 氣的君盛澤和靈智大師七竅生煙。 更生氣的當然是受苦的百姓。 他們本以為今日求雨一定可以成功,哪怕不成功,也無所謂了,但你搞來冰雹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靈智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雖然賤命一條,但我們堅定不移的信任你們,而你卻招來了災難,死了這么多人!” “嗚嗚嗚,早知道在家里好了,現在莊稼也被冰雹打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過不下去了!” 憤怒聲夾雜著哀嚎,百姓們的痛苦,成為了一張無形的手,狠狠打了君盛澤一巴掌。 百姓們也驚疑不定的看著二皇子。 這時,靈智大師眼珠一轉,開口道,“本師明白了!” 大聲的開口,吸引了全部視線。 “大師請講!”君盛澤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看向靈智大師。 靈智大師微微一笑,揚聲道,“諸位不覺得永州干旱古怪嗎?” 百姓紛紛點頭。 這次旱災確實古怪。 要知道永州百年風調雨順,這可是第一次干旱,要說沒有貓膩誰能相信。 君盛澤福至心靈,“大師的意思是,有鬼怪作祟?” 靈智大師頷首,“本師的求雨陣法絕對沒問題,可是永州卻不降雨!本師想起永州干旱就是從宋窈成為太子妃那一刻開始的,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影響一國國運!宋窈就是妖女!此刻站在炎帝廟,也是詛咒永州降災,觸怒神龍?!? 百姓們愣神,全部看向宋窈。 少女面容平靜,對靈智的污蔑,表示無語。 趙護衛長大聲高呼,“放肆!哪里來的賊人,竟然敢污蔑太子妃,其罪當誅!” “天降災,皆因妖女禍世。太子妃胡亂擺陣,觸犯神明,動搖一國之本,永州今年,再不會落雨?!? 聽到這話。 百姓們幾乎毫不猶豫相信了靈智大師。 “今年都不會降雨?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嗎?” “不行?。∧俏覀兂允裁春仁裁?!朝廷還要納稅?。 ? “都怪太子妃,都是宋窈,是宋窈害了我們!” “不懂來什么龍神廟!妖女!妖女!” 君盛澤立刻道,“大師,百姓受苦久已,可有解決之法?” 靈智大師抬手指著宋窈,慢吞吞道,“方法很簡單,只要將這妖女燒死,便能向上蒼求雨成功。” 靈智深知永州風水不對勁,想要破掉這個風水,必須要有大功德的人。 一是宋窈,二是君晏。 燒死宋窈,就能逆風翻盤。 君盛澤這時候只想挽尊,當下道,“準備火把木柴,燒死妖女!” 原來燒死宋窈,就能求雨。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窈的錯,這對于渴望將甘霖的百姓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當下大喊,“燒死妖女!” 所有人都叫囂著,要燒死宋窈。 那聲音震耳欲聾,簡直讓大地都跟著顫抖。 根本就不顧及,這條人命是否無辜。 趙護衛長生氣,“這是太子妃,我看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百姓們的人情停頓了一下。 君盛澤當下高呼,“宋家謀反,罪不容誅!陛下下旨捉拿宋窈,來人!”有了二皇子的幫襯,百姓們瞬間前仆后繼。 君晏的眸色中帶著深深的冷意。 拔尖斬向試圖拉住宋窈的那雙手。 “孤的人,誰敢動一下!” 瞬間,鮮血淋漓,而趙護衛長也帶著人,搬著酒瓶砸到了地上,舉著火把。 君盛澤誰看到君晏手里的火把,驚了一下,“七弟,玩火自焚,你瘋了?” 靈智面色凝重,“炎帝廟清凈,怎能帶入酒水火把! 怪不得老天爺會生氣,都是你們干的好事!” 君晏挑眉,“宋家忠心耿耿,守大雍百姓拜年安康,父皇年事已高,想來是被人脅迫才寫出此等昏聵詔書。二哥,孤奉勸你,還是莫要胡言亂語。否則,今日你便不能活著走出永州了?!? 百姓們哪里見過這樣可怕的陣仗,當下就嚇得臉色慘白。 君盛澤咬牙切齒,“君晏,公然抵抗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若這太平盛世需要用宋窈來換,倒不如讓它成為人間煉獄!” 這話實在太過昏聵,但凡御史臺的人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罵死君晏。 宋窈抬眸。 不知為何,她鼻尖一酸。 “別怕。” 君晏握住宋窈的手,堅定而帶著十足的安全道,“孤在。” 男人掌心溫熱,這一刻宋窈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被人堅定的選擇,她所需要的從來不是個人的孤獨,她只是希望有人堅定不移的選擇她。獨占這一份的喜歡。 這時,趙護衛長道,“太子妃,吉時到了!” 宋窈微微頷首,反扣君晏的手。 兩人并肩走向炎帝廟。 靈智冷笑,“太子妃,你一罪臣之女,不會以為,你能求雨成功吧?” 宋窈,“你行你就求,不行少叭叭,你的陣法是如何擺成,你心中有數!今日,我一定能將雨求來!” 宋窈君晏攜手走向炎帝廟。 為了讓今日求雨順利進行,二人著玄紫色衣衫。 在灼灼烈日,愈發顯得端莊威嚴,讓人覺得仿佛神仙降世。 君晏先一步上了天臺,跟著伸出手,看向宋窈。 天上閃過一抹白光。 恍惚間,宋窈看見身著玄衣的男人登頂寶座,成為九五至尊,一路攻打蠻荒十八部。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寢店掛著她畫像,她的骨灰被他安靜的放在床頭。 他與骨灰拜天地。 他求滿天神佛讓她無病無災。 她看見大師找到君晏和他說,“若想永生,不妨試著放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若是能替她積攢功德,許是能有來世姻緣?!? 不信神佛的男人跪在佛前,他施粥,他減少賦稅,他重用明官,他讓天下海晏河清。 他說,“宋窈,你能不能回來。帝位給你,天下給你,你歸我成不成?” 視線里的男人逐漸模糊。 君晏將人拉到身前,低聲詢問,“怎么紅了眼?” “你……”宋窈抬眸,想說什么,半晌忽然道,“只是忽然覺得如果有上輩子的話,你肯定也喜歡我?!? “啊,”君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讓孤看看,你最近是有多厚臉皮?!? “說不準你就是很喜歡我?!? 宋窈小聲嘟囔,“也不能就我,偷偷喜歡你呀?!? “你說什么?” “沒有?!? 君晏垂眸,眸色含笑,“不光上輩子?!? “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你,不管哪輩子,我都會喜歡?!? 宋窈抬眸。 臺下,靈智大師甩袖,“荒謬,無知小兒還想求雨,她最該做的就是自刎謝罪!而不是在這里胡言狗語!她能求來什么雨!虧她還是將門之后,根本沒有心系百姓,此等妖女,實在是大雍之恥!” 宋窈看著她,干脆道,“靈智大師倒不是恥辱,為何要偷我的血擺陣?為何要哄騙我養母堂姐一家奪取我的氣運?” “天上諸佛庇護人間,如何會讓百姓以身殉道。” “靈智,你為求長生,損我命格,這是要遭天譴的!” 字字誅心,字字含血。 靈智臉色一白,“你如何得知?” “你身上帶著我的因果,孽障太多!如何能求來大雨!” 隨著宋窈話落,下一刻,烏云密布。 靈智臉色一變。 周遭的百姓慌亂的抱著腦袋。 剛剛的冰雹讓他們心有余悸,不知下一刻又會是什么景象。 哪曾想,大雨傾盆。 百姓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老天爺的恩賜,這一刻,謠言不攻自破。 什么妖女,什么叛國。 百姓只知道,是宋窈救了他們的命!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當下有人大喊道,“抓了靈智,是她妖言惑眾!是太子妃救了我們!我們差點冤枉好人!差一點永州就要生靈涂炭!” “你們敢!” 百姓們真的敢,當下就把靈智捆了起來。 下一刻,君晏身邊的趙護衛長二話不說,一腿踹向試圖阻攔的二皇子,“我等得到秘令,二皇子勾結黨羽,惑亂朝綱,攜天子以令諸侯,太子求雨過后,自會帶宋家軍前往宮內救駕!” “君晏,你想謀反!”君盛澤不可置信地抬頭。 “二哥,不是孤要反,是你脅迫父皇逼孤反。劫持你的山匪是林知府的人,林知府又是你的人,你讓孤來此,不就是想要借父皇的手斬殺孤,再害死父皇名正言順的登基嗎?二哥,你真是其心可誅?!? 有了求雨樹立的威信,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哪怕他顛倒黑白,給君盛澤氣的要死,但百姓還是相信他們的太子。 二話不說幫忙把二皇子也綁了起來。 而宮內,還不知道這一切的惠帝正用著壯陽丸醉生夢死。 直到君晏的精兵和宋家匯合,帶著被打的屈服的,承認自己脅迫皇帝的二皇子,方才接到消息。 “不孝子!這個不孝子!他們不打擂臺,竟然來打朕!” 惠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來,當下召集文臣武將上戰場斬殺君晏。 然而,武將之中,宋家軍勇猛,軍營中大多將領都是太子和宋家心腹。 少數幾個惠帝自己的人,都有一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涼。 給惠帝做事,得到的只有宋家一般的死路一條。 武將不打,文臣不上,不過半月。 君晏宋窈就以救駕的名義沖入皇宮。 同日,惠帝因二皇子下毒殘害暴斃。 有知情者說,惠帝見太子回宮,清繳二皇子一脈,心生感動,含淚駕崩。 同日,一向狗的不能再狗,到處罵人的御史臺第一個站出來,彈劾太子君晏不趁早繼承王位,江山動蕩,不利于國之根本。 君晏三請而出山,該國號為曜。 一年后,帝后生出一女,賜女名為長歡。 大曜十八年,君晏退位,女帝長歡既位。 夫婦二人彼時正當風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倒是苦了長歡,小小年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都得樣樣精通。 父皇母后走的那天,小長歡沒忍住紅著鼻子將人送到宮門外,委屈道,“母后何時回來?” “歸期不定。”君晏替女兒擦干眼淚,開口道,“既以決定當好這個皇帝,就該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凡是不懂得地方,多問問你四皇叔。” “四皇叔忙著追小姨呢,哪里有空理我?!? 小長歡知母親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山玩水,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喜宮中約束。 不似她,只求弱水三千。 丞相的兒子她喜歡,御史臺家的小孫子她也喜歡。 只是看著父皇母后攜手相伴一生,她更是歡喜。 尤其彼時微風正好,風過林梢,宋窈抬手,握住男人的指尖。 他們攜手走過春夏,共等白頭。 (本章完) 長街只剩君晏宋窈等人。 趙護衛長很是急切,“太子妃,不知我們金羽衛幫忙求雨有用嗎?咱們是不是也得去龍神廟???炎帝管火,我們……” “午時三刻乃是大雍問斬罪犯的時候,重煞氣,此時求雨,必然會有血光之災?!? 這聽著,似乎有幾分道理。 “那太子妃打算何時求雨?”趙護衛長問。 “半個時辰后?!? * 君盛澤等人率領萬民,來到龍神廟。 龍神威嚴的雕像高高在上。 俗話說,三天大雨水滔滔,三天日頭曬硬烤,靈智大師帶著柳條和家鄉的雨水一路前來。 求雨一般分“請水”、“迎水”、“送水”三個步驟。 出發請出“龍王”是第一個步驟,此刻,龍神廟拉著三角形彩旗串,這個叫做“雨吊子”,意為天上的雨掉下來。 上面寫著“風調雨順”、“大雨傾盆”。 君盛澤與靈智大師一同走上主臺。 有幾個扮演求雨人的百姓,假扮龍神降雨的樣子,呈現出一派下雨的景色。 龍神像前放了一個裝著雨的瓷瓶。 “起?!? 君盛澤接受到靈智大師的眼神,輕聲開口。 于是站在瓷瓶前的一眾‘龍神’頓時哼唱道:“ 天地聾,日月瞽,人間亢旱不為雨。 山河憔悴草旱枯,天上快活人訴苦。 待吾騎鶴下扶桑,叱起倦龍與一斧。 奎星以下亢陽神,縛以鐵札送酆府。 驅雷公,役雷電……” 靈智大師站在龍神像前,燒著紙錢,二皇子站在貢品面前,隨著紙錢噼里啪啦的燃燒,靈智計算著時間,快速擺出陣法。 以萬民為陣法中心,瓷瓶之上隱約有一滴紅色的鮮血。 “愿龍神降雨,庇護蒼生。” * 與此同時。 宋窈這邊剛抵達炎帝廟。 因為永州大旱,因此炎帝廟一直無人供奉。 高高的主臺上,就放了幾盤可憐的瓜果點心,香燭紙錢。 炎帝神像威嚴慈悲,如今卻落滿了灰塵。 趙護衛長一臉擔心,“太子妃這樣真的成嗎?我們沒有百姓幫忙,會不會真的求來大旱?” 宋窈勾唇一笑,看著萬里天晴瞬間烏云密布。 趙護衛長道,“二殿下似乎求雨成功了!” 一時間,語氣又酸又慶幸的。 酸是因為二皇子收復民心,慶幸是因為永州干旱民不聊生,如今能解決百姓的剛需,這正是他們所向往的。 唯有宋窈,看著烏漆麻黑的天空,搖搖頭,“怨氣沖天?!? * “我天!大家快看!天黑了!天在黑了!要下雨了!” “靈智大師快求來雨了,起風了,起風了!” “靈智大師求雨成功了!我們有救了!莊稼有救了!” “叩謝二殿下,二殿下真乃真龍天子,真龍在世!靈智大師也是活菩薩??!” 龍神廟這邊,久旱逢甘霖,百姓們興奮的大喊,手舞足蹈。 君盛澤抬頭。 能看見烏壓壓的云層在天空盤旋。 是要下雨的征兆了。 “靈智,我們求來雨了!”君盛澤一臉喜色。 靈智布陣結束。 她不疾不徐起身,抬頭望著黑壓壓的天,淡淡開口道,“二皇子殿下,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大師放心,就與太子夫婦二人不對付,如今宋家謀反,父皇派兵圍剿,今日你助我求雨成功,父皇也要我捉拿宋窈和宋家家眷讓宋九思父子倆束手就擒,宋窈的命,還有她的血,一定會是你的。只不過——” 君盛澤納悶道,“大師你要宋窈的血做什么?!? “一點小作用罷了?!? 靈智并未多說,但君盛澤心里卻是多想。 宋窈的血如果真的沒有作用的話,為什么靈智一開始找他合作的時候多次提到? 他要這些高人活的歲數會比別人久一些,看來他也得好好研究一下宋窈的血。 直到下一刻,豆大的雨水啪嗒一聲,掉落在人的身上,砸的人生疼。 是百姓沉浸在喜悅中,并沒有發現這樣的雨珠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 又是一陣烏云密布,狂風大作似,吹的光禿禿的樹干發出吱呀亂叫的聲音。 君盛澤仿佛感受到了使命的召喚,向前一步,張開雙手,開口道,“百姓們,快看,這是本皇子為你們打下的海晏河清,盛世繁華,讓我們一起沐浴在傾盆大——”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音打斷了君盛澤的話。 二皇子無助自己的腦袋,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誰?是誰?那個刁民要害本王!” “砰——” 又是突兀的一聲。 這下子君盛澤看清楚了,竟然是拳頭大小的冰雹。 他急忙側身去躲冰雹,然而意料之外的是,滿天的冰雹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仿佛是傾盆大雨一樣密集,砸在人的身上,豈止一個生疼可以形容。 “啊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 因為冰雹太過密集,躲都躲不開,百姓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有那種大的冰雹,當下能把人砸的頭破血流。 “這是怎么了?說好的求雨呢?怎么是冰雹!” “哎呦,我的頭!我的頭流血了!” “是老天爺在降災,老天爺生氣了?。 ? 永州干旱前,一直風調雨順,四季大多是暖日,從未有過下冰雹的場面。 此時所有人都傻眼了。 “跑!快跑!” 這時候,有聰明人喊了一聲,大家紛紛抱住頭,躲的躲,跑的跑。 尖叫響起來。 君盛澤愣住了,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可以求來雨嗎? 不是說可以給他樹立威信嗎? 如今這是在干嘛。 說好的求雨呢,咋就成了冰雹呢? 狂風很快停止,烏云散開,日頭刺眼。 但是冰雹卻沒有停止。 往日里百姓們只見過晴天雨,但從來沒有見過晴天冰雹的。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給他們的懲罰! “大師,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出這么大的紕漏!砸死本王了!護駕,快護駕!” 靈智大師也驚呆了。 她明明就是按照陣法那樣做的,也用了宋窈的血,按理說她之前吸過宋窈的些許氣運,宋窈說鳳女,得天道庇護,就該求雨成功啊。 怎么會是冰雹? 冰雹在晴天中往下下,確實就是一種預警。 “怎么可能是冰雹?難不成真的是老天的警告?”靈智大師念叨著,“肯定是哪里搞錯了,我看看……” 靈智大師走近神龍,準備重新擺陣。 然而不管怎么弄,冰雹還是在下。 永州的百姓苦不堪言,本就瀕危的莊稼更是被砸的奄奄一息。 “殿下,您快想想辦法,不然父皇那邊可是要怪罪的??!”端木熙躲在一旁大聲道。 然而能想什么辦法。 君盛澤也被這個場景搞傻了,他也不是專業的大師啊。 但是逐漸的,百姓們發現冰雹都奔著二皇子和靈智大師而去,其他地方的冰雹就很小。 這是怎么回事? 趙護衛長不理解。 宋窈卻是掃過自己的手背冷笑,“偷拿別人的氣運,犯了因果,必然會遭到報應?!? 正想著,無數百姓從龍神廟跑到了炎帝廟。 君盛澤一行人也慌不擇路地跑了過來。 他們被冰雹打的整個人蔫啦吧唧的,瘋瘋癲癲,神色癲狂。 反觀宋窈君晏一行人,始終云淡風輕,眼角含笑。 見到二皇子,宋窈捂住嘴巴,“呀,二皇子不是求雨嗎?怎么把冰雹帶來了啊?!? 少女歪頭,笑容明媚,但卻帶著一股銳利的嘲諷。 氣的君盛澤和靈智大師七竅生煙。 更生氣的當然是受苦的百姓。 他們本以為今日求雨一定可以成功,哪怕不成功,也無所謂了,但你搞來冰雹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靈智大師,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雖然賤命一條,但我們堅定不移的信任你們,而你卻招來了災難,死了這么多人!” “嗚嗚嗚,早知道在家里好了,現在莊稼也被冰雹打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啊,過不下去了!” 憤怒聲夾雜著哀嚎,百姓們的痛苦,成為了一張無形的手,狠狠打了君盛澤一巴掌。 百姓們也驚疑不定的看著二皇子。 這時,靈智大師眼珠一轉,開口道,“本師明白了!” 大聲的開口,吸引了全部視線。 “大師請講!”君盛澤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看向靈智大師。 靈智大師微微一笑,揚聲道,“諸位不覺得永州干旱古怪嗎?” 百姓紛紛點頭。 這次旱災確實古怪。 要知道永州百年風調雨順,這可是第一次干旱,要說沒有貓膩誰能相信。 君盛澤福至心靈,“大師的意思是,有鬼怪作祟?” 靈智大師頷首,“本師的求雨陣法絕對沒問題,可是永州卻不降雨!本師想起永州干旱就是從宋窈成為太子妃那一刻開始的,太子妃作為未來國母,影響一國國運!宋窈就是妖女!此刻站在炎帝廟,也是詛咒永州降災,觸怒神龍。” 百姓們愣神,全部看向宋窈。 少女面容平靜,對靈智的污蔑,表示無語。 趙護衛長大聲高呼,“放肆!哪里來的賊人,竟然敢污蔑太子妃,其罪當誅!” “天降災,皆因妖女禍世。太子妃胡亂擺陣,觸犯神明,動搖一國之本,永州今年,再不會落雨?!? 聽到這話。 百姓們幾乎毫不猶豫相信了靈智大師。 “今年都不會降雨?那我們不是死定了嗎?” “不行??!那我們吃什么喝什么!朝廷還要納稅?。 ? “都怪太子妃,都是宋窈,是宋窈害了我們!” “不懂來什么龍神廟!妖女!妖女!” 君盛澤立刻道,“大師,百姓受苦久已,可有解決之法?” 靈智大師抬手指著宋窈,慢吞吞道,“方法很簡單,只要將這妖女燒死,便能向上蒼求雨成功。” 靈智深知永州風水不對勁,想要破掉這個風水,必須要有大功德的人。 一是宋窈,二是君晏。 燒死宋窈,就能逆風翻盤。 君盛澤這時候只想挽尊,當下道,“準備火把木柴,燒死妖女!” 原來燒死宋窈,就能求雨。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窈的錯,這對于渴望將甘霖的百姓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 當下大喊,“燒死妖女!” 所有人都叫囂著,要燒死宋窈。 那聲音震耳欲聾,簡直讓大地都跟著顫抖。 根本就不顧及,這條人命是否無辜。 趙護衛長生氣,“這是太子妃,我看誰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百姓們的人情停頓了一下。 君盛澤當下高呼,“宋家謀反,罪不容誅!陛下下旨捉拿宋窈,來人!”有了二皇子的幫襯,百姓們瞬間前仆后繼。 君晏的眸色中帶著深深的冷意。 拔尖斬向試圖拉住宋窈的那雙手。 “孤的人,誰敢動一下!” 瞬間,鮮血淋漓,而趙護衛長也帶著人,搬著酒瓶砸到了地上,舉著火把。 君盛澤誰看到君晏手里的火把,驚了一下,“七弟,玩火自焚,你瘋了?” 靈智面色凝重,“炎帝廟清凈,怎能帶入酒水火把! 怪不得老天爺會生氣,都是你們干的好事!” 君晏挑眉,“宋家忠心耿耿,守大雍百姓拜年安康,父皇年事已高,想來是被人脅迫才寫出此等昏聵詔書。二哥,孤奉勸你,還是莫要胡言亂語。否則,今日你便不能活著走出永州了?!? 百姓們哪里見過這樣可怕的陣仗,當下就嚇得臉色慘白。 君盛澤咬牙切齒,“君晏,公然抵抗圣旨,你想造反不成!” “若這太平盛世需要用宋窈來換,倒不如讓它成為人間煉獄!” 這話實在太過昏聵,但凡御史臺的人在此,一人一口唾沫也能罵死君晏。 宋窈抬眸。 不知為何,她鼻尖一酸。 “別怕。” 君晏握住宋窈的手,堅定而帶著十足的安全道,“孤在?!? 男人掌心溫熱,這一刻宋窈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 被人堅定的選擇,她所需要的從來不是個人的孤獨,她只是希望有人堅定不移的選擇她。獨占這一份的喜歡。 這時,趙護衛長道,“太子妃,吉時到了!” 宋窈微微頷首,反扣君晏的手。 兩人并肩走向炎帝廟。 靈智冷笑,“太子妃,你一罪臣之女,不會以為,你能求雨成功吧?” 宋窈,“你行你就求,不行少叭叭,你的陣法是如何擺成,你心中有數!今日,我一定能將雨求來!” 宋窈君晏攜手走向炎帝廟。 為了讓今日求雨順利進行,二人著玄紫色衣衫。 在灼灼烈日,愈發顯得端莊威嚴,讓人覺得仿佛神仙降世。 君晏先一步上了天臺,跟著伸出手,看向宋窈。 天上閃過一抹白光。 恍惚間,宋窈看見身著玄衣的男人登頂寶座,成為九五至尊,一路攻打蠻荒十八部。 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他的寢店掛著她畫像,她的骨灰被他安靜的放在床頭。 他與骨灰拜天地。 他求滿天神佛讓她無病無災。 她看見大師找到君晏和他說,“若想永生,不妨試著放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若是能替她積攢功德,許是能有來世姻緣?!? 不信神佛的男人跪在佛前,他施粥,他減少賦稅,他重用明官,他讓天下海晏河清。 他說,“宋窈,你能不能回來。帝位給你,天下給你,你歸我成不成?” 視線里的男人逐漸模糊。 君晏將人拉到身前,低聲詢問,“怎么紅了眼?” “你……”宋窈抬眸,想說什么,半晌忽然道,“只是忽然覺得如果有上輩子的話,你肯定也喜歡我?!? “啊,”君晏抬手,去捏她的鼻子,“讓孤看看,你最近是有多厚臉皮。” “說不準你就是很喜歡我?!? 宋窈小聲嘟囔,“也不能就我,偷偷喜歡你呀?!? “你說什么?” “沒有?!? 君晏垂眸,眸色含笑,“不光上輩子?!? “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是你,不管哪輩子,我都會喜歡?!? 宋窈抬眸。 臺下,靈智大師甩袖,“荒謬,無知小兒還想求雨,她最該做的就是自刎謝罪!而不是在這里胡言狗語!她能求來什么雨!虧她還是將門之后,根本沒有心系百姓,此等妖女,實在是大雍之恥!” 宋窈看著她,干脆道,“靈智大師倒不是恥辱,為何要偷我的血擺陣?為何要哄騙我養母堂姐一家奪取我的氣運?” “天上諸佛庇護人間,如何會讓百姓以身殉道?!? “靈智,你為求長生,損我命格,這是要遭天譴的!” 字字誅心,字字含血。 靈智臉色一白,“你如何得知?” “你身上帶著我的因果,孽障太多!如何能求來大雨!” 隨著宋窈話落,下一刻,烏云密布。 靈智臉色一變。 周遭的百姓慌亂的抱著腦袋。 剛剛的冰雹讓他們心有余悸,不知下一刻又會是什么景象。 哪曾想,大雨傾盆。 百姓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老天爺的恩賜,這一刻,謠言不攻自破。 什么妖女,什么叛國。 百姓只知道,是宋窈救了他們的命!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當下有人大喊道,“抓了靈智,是她妖言惑眾!是太子妃救了我們!我們差點冤枉好人!差一點永州就要生靈涂炭!” “你們敢!” 百姓們真的敢,當下就把靈智捆了起來。 下一刻,君晏身邊的趙護衛長二話不說,一腿踹向試圖阻攔的二皇子,“我等得到秘令,二皇子勾結黨羽,惑亂朝綱,攜天子以令諸侯,太子求雨過后,自會帶宋家軍前往宮內救駕!” “君晏,你想謀反!”君盛澤不可置信地抬頭。 “二哥,不是孤要反,是你脅迫父皇逼孤反。劫持你的山匪是林知府的人,林知府又是你的人,你讓孤來此,不就是想要借父皇的手斬殺孤,再害死父皇名正言順的登基嗎?二哥,你真是其心可誅?!? 有了求雨樹立的威信,太子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 哪怕他顛倒黑白,給君盛澤氣的要死,但百姓還是相信他們的太子。 二話不說幫忙把二皇子也綁了起來。 而宮內,還不知道這一切的惠帝正用著壯陽丸醉生夢死。 直到君晏的精兵和宋家匯合,帶著被打的屈服的,承認自己脅迫皇帝的二皇子,方才接到消息。 “不孝子!這個不孝子!他們不打擂臺,竟然來打朕!” 惠帝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吐出來,當下召集文臣武將上戰場斬殺君晏。 然而,武將之中,宋家軍勇猛,軍營中大多將領都是太子和宋家心腹。 少數幾個惠帝自己的人,都有一種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涼。 給惠帝做事,得到的只有宋家一般的死路一條。 武將不打,文臣不上,不過半月。 君晏宋窈就以救駕的名義沖入皇宮。 同日,惠帝因二皇子下毒殘害暴斃。 有知情者說,惠帝見太子回宮,清繳二皇子一脈,心生感動,含淚駕崩。 同日,一向狗的不能再狗,到處罵人的御史臺第一個站出來,彈劾太子君晏不趁早繼承王位,江山動蕩,不利于國之根本。 君晏三請而出山,該國號為曜。 一年后,帝后生出一女,賜女名為長歡。 大曜十八年,君晏退位,女帝長歡既位。 夫婦二人彼時正當風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倒是苦了長歡,小小年紀,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都得樣樣精通。 父皇母后走的那天,小長歡沒忍住紅著鼻子將人送到宮門外,委屈道,“母后何時回來?” “歸期不定。”君晏替女兒擦干眼淚,開口道,“既以決定當好這個皇帝,就該把江山社稷放在首位。凡是不懂得地方,多問問你四皇叔?!? “四皇叔忙著追小姨呢,哪里有空理我?!? 小長歡知母親這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游山玩水,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喜宮中約束。 不似她,只求弱水三千。 丞相的兒子她喜歡,御史臺家的小孫子她也喜歡。 只是看著父皇母后攜手相伴一生,她更是歡喜。 尤其彼時微風正好,風過林梢,宋窈抬手,握住男人的指尖。 他們攜手走過春夏,共等白頭。 (本章完) 長街只剩君晏宋窈等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