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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速回道：“東虜?shù)膶こi卒不及官軍家丁，這是自然之事，只是今日這些，看起來未免過于稀松平常了些。”

    “這么說平日里都是更厲害的？”

    “差不多吧，至少打不過總能跑掉的。”

    “那八旗中的白甲戰(zhàn)力如何？”

    “白甲，那是何物？”

    王星平有些驚訝，但旋即想了一想道，“便是從每一牛錄中選取精銳，專建一營。”

    把速恍然道：“聽著倒是跟我們夜郎營有些相類，可小人從未聽說過東虜有此軍制。”

    “真的沒有白甲？”王星平聞言一凜，莫不是此時(shí)后金當(dāng)真未建此制？

    把速也不隱瞞，“小人自幼便在葉赫部，若說金營各牛錄能打的精銳，自然是有的，可從沒聽說專建一營的，畢竟各旗的旗丁都是旗主私產(chǎn)，下面還有各家額真、章京，這要是建營，抽來的丁口到底要聽命于誰便是個(gè)問題。”

    “但若是沒有白甲，那些又是什么呢？”

    把速順著王星平手指方向去看，就見不遠(yuǎn)處另一座山丘下的林中，隱隱綽綽似乎有些東西。

    “你用這個(gè)看看。”王星平將一個(gè)黃銅管子取下遞到了把速手中，把速知道此物乃是千里鏡。

    他將鏡筒靠近眼睛的瞬間，立刻便倒吸了一口冷氣，此刻他終于看清了林中的情形，那是一隊(duì)隊(duì)后金的精銳。

    冷氣尚未吸完，賀世賢的前軍已經(jīng)突到了山丘之后。

    一聲號炮響起，林中的后金軍突然殺出，明軍后路即刻便被截?cái)嗔恕＿h(yuǎn)遠(yuǎn)還能看到，方才還在落荒而逃的李永芳所部，此刻已經(jīng)好整以暇，施施然朝著這隊(duì)伏兵的將旗所在而去。

    山丘之上的眾人，遠(yuǎn)遠(yuǎn)看去并不知道明軍領(lǐng)兵的乃是鎮(zhèn)守總兵，更不會(huì)了解李永芳的身份，但把速卻分明已經(jīng)看清了那后金伏兵的旗號。

    “是正白旗。”

    “皇太極……”王星平小聲念叨。

    把速似未聽見，道：“正白旗的旗主是四貝勒渾臺吉，一向精明，看來他們是早就埋伏好了專誘官軍出擊，難怪方才那幫子步卒如此不堪。”

    王星平道：“那你覺得此陣勝負(fù)如何？”

    “說不好，這些官軍看起來都是家丁。”但把速的眉頭卻顯見得皺了一皺。

    王星平拿過千里鏡又看了一會(huì)兒，道：“打頭的旗子上有個(gè)‘賀’字，難不成是賀世賢親自來了？”

    丁藝在旁忍不住插話，“一城主將，以身犯險(xiǎn)？”

    “這也是說不準(zhǔn)的事情。”把速卻道，他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從樹林中盡數(shù)出來的后金兵，面色忽然凝重起來，“這些旗丁……”

    “怎么了？”

    “似乎都是巴牙喇。”

    “巴牙喇？”

    “就是各牛錄中的勇士，沒想到他們真將這么多巴牙喇抽練成軍了，這就是總爺先前說的白甲吧？”

    “應(yīng)該是了。”

    “這樣看來，官軍恐怕兇多吉少了。”

    “那我們?nèi)绾巫觯俊?

    “看看白甲戰(zhàn)力如何。”

    “然后呢？”

    “然后該干嘛干嘛。”

    此刻那樹林旁邊，已是一片喊殺之聲，賀世賢見這般陣仗，酒也醒了幾分。

    身居重圍之中，家丁將賀世賢團(tuán)團(tuán)圍住，想要尋一條路突圍而出，先前伏兵的那輪齊射過后，他的甲胄上已背了數(shù)箭，若不是有重甲護(hù)身，恐怕早已死透，只是戰(zhàn)馬也傷了跑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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