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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攸忍著，他有耐心，“好，鄭副市長確實沉得住氣，那我再給你看樣東西?！痹S攸從文件袋里面取出吳長安寫給舅舅的信，“天網(wǎng)恢恢，你們以為做下事，憑權(quán)力就能擺平一切嗎，大錯特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怪只能怪你們沒有選好隊友。看吧……”許攸舉開吳長安的信，“這是你們的盟友吳長安當年寫給老家舅舅的信，在信上他將當時發(fā)生的事情——你們?nèi)绾螐娂槭╈o，如何殺害袁柳陽，又如何嫁禍給雷應天等等事情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寫了出來?！?

    鄭乾的心縮緊。吳長安留下這種東西，真他媽的混蛋，當年就該連他一起殺了，偽裝成他和袁柳陽火拼然后雙雙死亡的假象，就少了后顧之憂。鄭乾并不害怕，許攸還是沒有拿出足夠的證據(jù)?！霸S警官，那晚，我們把酒言歡時，我曾覺得你聰明睿智，一段時間不見，你怎么反而變的如此愚笨？一封信能說明什么？況且，我怎么知道這封信是不是你們偽造出來的?！?

    是的，許攸在想，如果拿不出跟鄭乾有直接關(guān)系的證據(jù)，他會一直頂著否認一切。到目前為止，警方掌握的都不是直接證據(jù)，既然這方面無從著力，那就從心理上擊潰他。

    還有最后一樣東西——罪狀。

    許攸把它取出來，展示給鄭乾看，“這個，應該很熟悉吧？”許攸捕捉到了鄭乾臉上表情的微弱變化，好，繼續(xù)，“為了把你們四個人的生死聯(lián)系在一起，不至于被某個人出賣，你們寫下事情的經(jīng)過，并簽字畫押。這半張是吳長安從你手上偷出來的，剩下半張還在你手上，我沒有說錯吧？”

    “不清楚你說什么。”鄭乾開始有點不淡定了。罪狀是他主筆的，他的筆跡無法否認。

    “鄭乾?！痹S攸啪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以為你還是副市長嗎，你以為你不承認，我們就找不到證據(jù)嗎，你以為權(quán)錢交易、顛倒是非黑白就能瞞天過海嗎，你以為殺了人、犯了罪可以逍遙法外嗎？不能?！?

    許攸突然的變化嚇到了呂青青，也震住了鄭乾。

    鄭乾的心理防線松弛下來，許攸準確的抓住了這個機會。

    “我來告訴你，你為什么敢一直頂著不承認一切。一，你覺得我沒有掌握與你有關(guān)的直接證據(jù)，供詞、書信都無法證明你參與了案件，所以你矢口否認。二，你覺得既然當年可以把案子壓下來，轉(zhuǎn)嫁給雷應天，把他殺涂抹成自殺，那么今天你們照樣可以顛倒黑白，所以你拒不認賬。三，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跟案件有關(guān)的證據(jù)，斗轉(zhuǎn)星移，早就無從查起，所以你拒不伏法。這就是你的想法?！?

    “可是，你永遠不知道我們對真相的執(zhí)著追求。這是你的字跡你無法否認吧。”許攸把那半張罪狀丟給鄭乾，“你手上留下的半張罪狀，把它當作救命的法寶小心翼翼保存至今。警方指控你殺了呂安之，你明明知道兇手不是你，但你并不為自己辯白，因為你手上有半張罪狀，你無所畏懼，你知道在關(guān)鍵時候會有人救你?！痹S攸一邊說一邊觀察鄭乾，發(fā)現(xiàn)他臉上果然現(xiàn)出畏懼。

    “在這個世界上，今天能救你的人也就是當年救你們的人。所以你被捕之前，交代兒子鄭南司在危急關(guān)頭拿著那半張罪狀去找當年救你們的人。你威脅他，如果不救你，就公布事情的真相，反正你要死了，拉個人墊背更好。”

    許攸越說越來勁，他甚至自己都搞不明白，他把他的推測說成了事實。在提審鄭乾之前，許攸就在想兩個問題：一是鄭乾如何逃脫了死罪；二是鄭南司為什么會失蹤。答案想不通，但如果把這兩個問題和半張罪狀以及隱藏在他們背后的黑手聯(lián)系起來，事情就立即明朗了：兩張罪狀加在一起，再現(xiàn)了施靜案和袁柳陽案的經(jīng)過，一旦被公布出去，呂維遠這只幕后黑手就很有可能被查出來，所以鄭乾讓鄭南司拿著剩下的半張罪狀去威脅呂維遠。呂維遠害怕事情敗露，只得救下鄭乾。鄭乾擔心呂維遠拿到罪狀后會殺人滅口，所以交代鄭南司，帶著罪狀躲起來，這就是鄭南司失蹤的原因。想明白了這兩點，許攸就有信心詐出鄭乾的真話。

    許攸繼續(xù)炸鄭乾，“你告訴鄭南司，只要你還活著，只要那半張罪狀還在你們手中，那個能救你的人就不敢拿你們怎么樣，所以你讓鄭南司躲起來。鄭南司拋下職責，知法犯法。你自己殺人犯罪就算了，還把你的兒子拉進來。他是無辜的，作為父親，你這樣殘害自己的兒子，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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