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佰肆拾-《深宮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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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只有三年。
......
那一日之后蘇瑗終于漸漸好了起來,她將孩子的胎發(fā)收在荷包里,又跟著裴釗去看了孩子的靈位。她和裴釗的孩子,是大曌最尊貴的元陽長公主,以“元”、“陽”二字為封號,薨逝后葬入皇陵,陪葬是數(shù)不盡的黃金珍珠白玉,她下葬的那一天,玄甲軍和文武百官都列隊相送,用的正是帝王禮制。她本擁有著世間最尊貴的榮華,可那又如何?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虛妄。
裴釗和她在靈殿里坐了整整一夜,她攥著那縷細軟的胎發(fā),終于痛哭出聲。
搬回朝陽殿的那天,端娘和童和指揮著宮人們進進出出忙里忙外,裴釗怕蘇瑗累著,正要抱她回寢殿歇息,她卻笑著搖了搖頭:“我躺了這么多天,人都躺懶了,很想出去走走。”
裴釗便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我早就約了云珊啦!”她笑瞇瞇地看著他,見他仍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便遞給他一本書,上面畫著一個木頭雕成的小兔子,道:“我很喜歡這個木雕,你會么?”
裴釗接過書本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她便歡歡喜喜地拽著他的衣袖,笑道:“我跟云珊出去散散心,你就在這里幫我雕一只小兔子好不好?”
他含笑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溫聲道:“好。”
蘇瑗在床上躺了許久,此時雖然身子依舊無力,可看到御花園里的馥郁芳菲,心情卻是好了許多。云珊怕她走不穩(wěn)路,便在一旁扶著她,兩個人沿著太液池走了走,又一路往景春殿走去,快到宮門前時,云珊的腳步滯了滯,拉住她道:“阿瑗,我看你今日氣色很好,不如我陪你去暢音閣聽曲子罷?”
蘇瑗沉默半晌,對她笑了笑:“你愈是這樣遮掩,我就愈會疑心。”
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云珊別無他法,只得陪著她走進正殿坐下,何御醫(yī)早就得了吩咐候在里頭,見她們進來了,連忙行了個禮,隨即便把頭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蘇瑗一眼。
正殿內(nèi)一時間寂靜得可怕,還是蘇瑗率先開了口:“何御醫(yī)別跪著了,起來吧。”見他猶豫不決,又道:“我向來就不喜歡人家跪著跟我說話,你起來吧。”
何御醫(yī)這才謝了恩站起身來,只是仍舊不敢看蘇瑗的眼睛:“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他從走進景春殿的那一刻,心里就泛起微弱的不安,誰不知道這位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尖子,她若是鳳體有恙,陛下早就將整個御醫(yī)署的人宣進朝陽殿里,怎么會在一個昭容的宮里見自己?他這幾日與方御醫(yī)一同苦讀醫(yī)術(shù),試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子,卻依舊解不了她體內(nèi)的毒,不知為何,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今日皇后召見自己,為的就是這件事。正當(dāng)他心緒不寧時,耳邊卻響起了清越動聽的聲音:
“何御醫(yī),本宮的身子究竟如何,望你坦誠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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