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佰肆拾叁-《深宮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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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灰暗下來,童和三步并作一步地追上來,賠笑道:“陛下,娘娘,老奴估摸著待會兒怕是要下雨,不如讓奴才們準備轎輦罷。”
她趴在裴釗背上,笑著搖了搖頭,裴釗便背著她繼續往前走,她看見他鬢角那根白發,怔忪了許久,還是慢慢吻上他的脖頸,輕聲道: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說這話時,有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在裴釗的脖頸上,她怕裴釗察覺到甚么,便掩飾道:“好像真的下雨了,咱們快走吧。”
裴釗看了看雖然陰沉卻無半滴雨水的天空,溫聲答應道:“好。”
裴釗背著她踏進正殿的一瞬間,天空終于灑下雨滴,這場雨并不很大,卻帶著沁人的涼意,從窗縫往外看,朝陽殿庭院里的古樹、亭臺和芳草菲菲都被細雨籠罩,真像是一副煙雨蒙蒙的水墨畫。裴釗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暖著,含笑道:“我本想帶你去蕩秋千,看樣子今日怕是不成了,你想做些甚么?”
她便問:“我想做甚么都可以么?”
裴釗一看她的樣子,就曉得她又要作弄人,卻也不揭穿,只是笑道:“當然。”
唔,既然裴釗都這樣說了,那自己當然不能客氣啦。于是那天,蘇瑗樂滋滋地將裴釗拉到妝臺前坐下,親手在他眉間畫了個花鈿,末了還得意洋洋地捧著銅鏡給他照一照:“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
裴釗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是把我當成以前玩的人偶了?”
她嚴肅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才不是呢,我的那些人偶娃娃可比你好看多啦!”
裴釗笑著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我就只拿你沒有法子。”
他說這話時,神情還是像往日一般認真,磊落冷峻的眉目配上額上那朵花鈿,怎么看怎么滑稽,蘇瑗笑著依偎在他懷里,心里倒是很平靜。
既然曉得時日太短,那便歡歡喜喜地過好每一日,這三年的每一天倘若都是比從前高出十倍百倍的快樂,那大約也算是他們廝守了一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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