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佰伍拾肆-《深宮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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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令這副模樣,讓裴釗微微蹙起了眉頭,他握著蘇瑗的手,淡聲道:
“朕知道了,你下去罷?!?
那掖庭令松了口氣,如釋重負般地告退了,蘇瑗沉默了許久,方才對裴釗攢出一個笑來:
“你說,我該給小娃娃預備個甚么禮才好呢?唔,小金鎖怎么樣?”
裴釗怔了怔,伸手撥了一下她的耳墜子,含笑道:“咱們一同去看看好么?”
話本子里總說,男子的審美要不得,而一個精通騎射的男子,審美更是粗獷無比,關于這一點,裴錚和蘇瑗倒是頗有共識。第二日進宮時,他看著宮娥們呈上來的托盤,只見一邊放著極小的弓箭匕首,另一邊則是些精巧的小玩意,最上頭卻壓著一只小小的金鎖片,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氣道:
“依臣弟看,還是皇嫂的禮最好?!迸徨P的指尖捏著金鎖片細細打量著,咧開嘴一笑:“這個鎖片做得甚是精致,等臣弟的女兒出世了,就讓她日日戴著?!?
蘇瑗有些好奇:“你怎么曉得這個小娃娃是女兒???”
“臣弟可沒有這樣神通廣大的本事?!迸徨P笑嘻嘻道:“不過我向來喜歡女兒,或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呢?”
她迷迷糊糊地點點頭,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問的那個問題,似乎......有些傻氣,裴釗就坐在她身旁,含笑握住她的指尖,蘇瑗亦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正要再同裴錚他們說幾句話,一轉頭卻看見坐在階下的眉娘,悄悄伸出手來輕輕扯了扯裴錚的袖角,神色間頗有幾分不自在。
究竟為何不自在,蘇瑗心里清楚得很。昨天夜里端娘給她梳頭時,特意趁著裴釗去沐浴時好生勸了她一番。她如今的這個情形,除了裴釗之外,也只有端娘最清楚了,再如何說話開解,終究還是無路可走,反而說得愈多愈發不好。這一點端娘大約比她還明白,是以只揀了幾句話同她說完,便憂心忡忡地望著她,那個神情,同裴錚的王妃簡直如出一轍。
其實她們這樣小心謹慎,反而更讓她心里不好受,最好的法子,便是甚么也不說,平日里是如何,今次便是如何,就好像今日這樁,確然只是一件單純的喜事,就好像她的孩子,從未離開過。
蘇瑗下意識地握緊了荷包,那荷包里裝著她女兒的胎發,她日日佩著這只荷包,就好像女兒從來不曾離開過她一般,那樣悲慟慘烈的事情,如今想來竟然也過去了這樣久,久到心上那道傷口似乎結了痂,只有在用力觸碰時,才會隱隱作痛。
裴釗大約察覺到了甚么,握著她的手掌收緊了幾分,有融融的暖意透過指尖,讓蘇瑗覺得無比心安。她的心思,也只有他才懂得,有他懂,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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