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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顏？”段羽超回過神，迅速扶了下鹿顏的胳膊，“你怎么過來了，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快點——”

    “你有心事，對嗎？”“……”段羽超的手突然頓了下，隨后有些尷尬地收了回去，“怎么可能，我一個大男人哪來那么多心事，我又不像你對尤霧那么……”

    話還沒說完，鹿顏突然抬手擋在了段羽超的嘴巴上。

    段羽超眨了兩下眼睛，一臉迷惘地盯著鹿顏的眼睛。

    果然……他好像徹底被眼前這人看穿了。

    “常準(zhǔn)的事……確實有些突然。”鹿顏的聲音很輕，視線從窗外緩緩移到了另一邊尤霧的側(cè)臉上，“換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段羽超一時啞然，雙手忍不住顫了起來。

    “我，我難受是因為顧妄和白央的事，跟……跟常準(zhǔn)沒、沒有什么關(guān)系。”段羽超不敢去看鹿顏的眼睛，聲音越來越低。

    直到最后連自己都有些聽不下去。

    “我其實……我，我真的沒……”段羽超有些語無倫次，眼眶也愈來愈紅，瞳孔里閃爍著零散泛著水光的星點，“阿顏，我、我真的我們……為什么要發(fā)生這種事，為什么，明明我們這一路以來，大家不是都好好的嗎——”

    鹿顏輕輕拍了兩下段羽超的肩，仰著臉看向頭頂那沒有任何污穢的白色天花板，和唯一一盞懸掛在頭頂?shù)牟ＡУ鯚簟?

    白光和之前一樣刺眼。

    “阿顏，你說……如果我們活著走出這個c區(qū)大樓，能回家了嗎？”段羽超突然從兜里摸出了個銀色吊墜，吊墜上還沾著血跡，卻被段羽超緊緊地攥在了手心里。

    這個吊墜，鹿顏好像之前在哪里見到過。至于在哪，鹿顏猜，大概就在那個游樂場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黑暗之下，常準(zhǔn)的鎖骨位置不經(jīng)意間閃了幾下白光。

    “這吊墜……是常準(zhǔn)身上的東西？”鹿顏問道。

    “嗯。”段羽超點了點頭，“地下一層的停車場……這吊墜，就掉在了汪真腳邊。”

    這句話被段羽超輕著聲音一筆帶過，好像不久之前發(fā)生過的事情，全然無存。

    鹿顏將這條已經(jīng)斷了的吊墜接了過去，指尖輕輕蹭了幾下，墜子上暗紅色的血跡淡了些，鹿顏又重新遞到了段羽超的手心里。

    “我記得這條吊墜，常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那小孩似乎對他哥哥之前做過的事有所芥蒂，不愿意讓其他人知道。”鹿顏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常越和汪真，指了指他的手腕繼續(xù)說道，“所以，就一直藏在手腕。”

    段羽超順著鹿顏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眉頭微皺。

    “羽超，有些話，你一定要幫常準(zhǔn)帶到。”鹿顏說，“他最后看的人不是他的親生弟弟，而是你和汪真。”

    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足夠明顯，段羽超就是想繼續(xù)隱瞞下去，也沒什么必要了。

    況且，對于他來說，這并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段羽超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了鹿顏：“阿顏，真的很謝謝你。”

    過了幾秒，段羽超才露出了笑容。他說：“謝謝你讓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歡常準(zhǔn)。

    從初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喜歡了。

    *

    后來段羽超和汪真同常越到底說了什么，鹿顏無從知曉，他也不太想知道。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常準(zhǔn)沒來得及告訴常越的話，確實被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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