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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實驗不知進行了多久,整個實驗室里，除了尤霧他們幾人時不時觀察著林殊和其他人的動作，剩下的無論是進行實驗的普通學生還是站在講臺之上的化學教授,壓根就沒把他們幾個當回事。

    整間教室進行著各項化學實驗，跟鹿顏他們平日里進行的相差無幾。

    墻邊掛著個鐘表,當當當?shù)那昧藥紫隆?

    尤霧這才收回視線，下意識捏了捏放置在他面前的某個試管。

    “今天的實驗就先進行到這里吧。”

    男教授摘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往講臺之下隨意地瞥了一眼，“林殊,你留下來幫我整理一下實驗室,其他人可以先出去了。脫下來的一次性防護服記得都丟在垃圾桶里，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有人亂丟，我就讓他整理一學期的實驗室。”

    話畢，男教授嘴角微微上揚，單憑這幾句玩笑話,足以令人覺得欣慰。

    畢竟到了大學,能同所有學生處理好關系的教授并不多。

    “汪哥,你們大一那時候有沒有見過這個男老師？”趙彥低著頭正擺弄著桌上的瓶瓶罐罐，完全沒把男教授剛剛說的話當回事,“你們現(xiàn)在不也經(jīng)常去實驗大樓里做實驗嗎？”

    “……”汪真微微搖了搖頭,“我們大一的時候，還沒有這類專業(yè)課，所以很少去實驗大樓……”

    等等，我們確實很少去。

    但是這個“我們”里面，肯定不包含鹿顏。

    汪真?zhèn)戎碜涌聪蛄寺诡仯p眨著眼睛。

    鹿顏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移開視線愣了幾秒鐘。

    “我記得他姓陳。”

    回憶像是席卷而來的海浪,白色的泡沫像是它的印記。

    “那個時候……我好像碰到過他……”

    *

    三年前的實驗大樓。

    鹿顏手里還拿著幾瓶空著的試管，因為上課的緣故，他走的很急。直到在樓梯拐角處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剛上完實驗課的老師。

    “誒，小心。”

    男教授輕輕護著他手里的幾個瓶子，最后沖他微微一笑，“手里拿著東西，就別跑這么快，瓶子摔了沒關系，要是傷到人就不好了。”

    鹿顏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又沿著樓梯另一側走了上去。

    “陳老師，你這是剛下課？”另一個女老師從實驗大樓的正門走了進來，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嗯，剛下。”

    ……

    這是那位男教授留給鹿顏最后的印象。

    除了這些，鹿顏什么都記不太清了。

    *

    鹿顏下意識瞇了瞇眼睛。

    “要是想不起來的話就別想了。”尤霧拍了拍鹿顏的肩膀，眼里寫滿了心疼，“你們那時候大一，他教大三，中間橫跨了整整兩個年級無數(shù)個專業(yè)，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正常。”

    對尤霧來說，講臺上那男人姓什么叫什么甚至是做過什么，他一點想知道的興趣都沒。

    “我覺得也是。”趙彥咂舌，“你看霧哥，別說其他老師了，連給自己帶班的老師他都沒記住幾個。所以顏哥，你能想起來他姓什么，都已經(jīng)很牛逼了。”

    尤霧瞬間冷下了臉：“……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實驗室里的人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除了林殊還一動不動坐在實驗臺邊上，整個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而且同時擠在一張實驗臺前，多多少少有些突兀。

    于是很快，講臺上站著的陳教授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表情有點木然，似乎對后排幾個人的各項行為有些意外。

    “你們幾個，怎么還在后面站著？”陳脫掉了身上的防護服，抬腳走下了講臺，“我跟林殊收拾就好了，你們可以提前去教室上課了。”

    “嗯……報告陳教授，我們下節(jié)體育課。”趙彥突然站直了身子，沖著前面喊了出來。

    “……”在場的所有人一瞬間呆在了原地。

    “……尤霧。”段羽超頭也沒抬，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這也是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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