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醉話-《學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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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來回回想了許多事,翻來覆去地想。想先前的幾十載、想二十一世紀的十七年,想登基后的這三年都做了什么,想穿回來的這一個春秋與楚傾的點點滴滴。
她越想越覺得,他過于坦蕩,傲然如雪中青松;而她,過于卑鄙怯懦。
得知楚家無罪,她立刻想到了那一套“約定俗成”的解決辦法。
她告訴自己那是帝王慣用的心術,可酒醒之后,她終究騙不了自己。
她那樣想不是因為什么怕江山動蕩——那固然重要,卻非觸發她這些念頭的由來。
她的這一切想法,主要是因為她在逃避。
她沒勇氣面對天下人的恥笑,沒勇氣承認自己做錯了。她膽怯到連后世的評價都顧不得了,只想像鴕鳥一樣縮起來,先得過且過地熬過這一段時日就好。
她懦弱得讓自己都恨。
她嘗試著跟自己說,“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心里卻越來越清楚另一個道理——逃避雖然有用,但真的很可恥。
況且,這又何止是“可恥”呢?
她的這份面子要用二百多條人命來填。她還真的動了心,想順理成章地用二百多條人命來填。
二十一世紀的先進思想,她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遠處又傳來楚休的輕言:“哥,你臉怎么了?”
虞錦心中一悸,一把拉開床帳。
滿屋安靜侍立的人都驀地看向她,她僵了僵,有點后悔這樣莽撞。
定住神,她視線上移,定在楚傾臉上:“元君?”
楚傾上前,離得近了便察覺到她在看什么,頷首淡笑:“臣沒事。”
她無意識地亂打本來也沒幾分力氣,又喝了酒,更使不上勁。
他臉上一點紅腫跡象都沒有,晨起看到鏡中才注意到有一道極細的血痕,應是她長甲剮蹭留下的。
言畢,他看了看楚休,沉吟道:“你們都先出去。”
宮人們都退出去,楚休也離開,屋里只剩二人。一站一坐的對視了會兒,尷尬就升騰起來。
虞錦不自在地輕咳,拍拍床邊:“有事坐下說。”
他依言坐下,一句話在喉嚨里卡了半晌,終還是問得含糊:“陛下昨天的話……當真的?”
虞錦一時茫然:“什么?”
昨天她那樣灌酒,醉得又快又厲害,已經記不得說過什么。
他低垂眼簾:“陛下說……事情辦妥之后,要找個地方把臣……”
她猛地想了起來!
“醉話不作數!”她面紅耳赤地截住了他的話。
就算她當時是為了激他,就算她當時自己的心思也復雜到了極致,這話也還是太混賬了。
楚傾沒作聲。她看看他,看出幾許不信任,正色又道:“士可殺不可辱,朕不能那樣對你的。”
他略微松氣,想了想,又說:“陛下還說,會挑幾個人,留他們一條命。來日等新君繼位,便給楚家平反。”
言到即止,隱去的半句顯然是想問,醉話若不作數,這句作不作數。
虞錦垂眸沉吟著,半晌,她搖搖頭。
薄唇輕啟,她重復了一遍:“醉話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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