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寂靜的內殿中, 謝蘭池安安靜靜地坐在喬紗的身邊,望著她脆弱的臉,輕輕嘆氣, 她真的會和李容修說, 不要殺他嗎? 若是如今重來一次, 他輸給李容修,落在李容修手里, 她可會為他求情?哪怕就求一句情。 一句就好。 他俯下身將臉頰慢慢地埋在她的掌心里,多么希望她能好起來, 能一直一直與他在一起。 夜色寂靜,偌大的殿中只有他與她, 他徹底松弛下來,在她的手邊睡著了。 天沒亮透,喬紗就醒了,她看著趴睡在手邊的謝蘭池,沒有叫醒他。 直到殿外傳來吵鬧聲,謝蘭池才被吵醒了, 他皺著眉抬起頭就對上了喬紗的眼淚, 愣了一下,才醒過神來:“你何時醒的?是被吵醒的?” 喬紗這才將自己被他握著的手抽出來, 有些發麻地握了握說:“醒了有一會兒,瞧見你睡得正好,沒舍得叫醒你。” 沒舍得叫醒他? 謝蘭池仿佛沒睡醒一般呆愣愣地瞧著她,昨日那么厭惡他的她, 和今日說“沒舍得叫醒他”的她, 像是兩個人。 她的臉色好了一些, 神情也好了許多, 伸手撥了撥他睡散了的發,異常溫柔的說:“昨日我不舒服,對你壞了一點,你能讓李容修來陪我,我很開心。” 謝蘭池做夢一般,她溫柔的手指,溫柔的語氣,讓他生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來。 他甚至覺得,她其實……并不壞,她只是在不舒服、不開心的時候,愛發脾氣,發泄她的痛苦。 她對他發脾氣,壞一些是因為她的痛苦,是他造成的。 他心中酸酸楚楚,捧住她的手,臉頰輕輕地蹭了蹭,喉嚨澀啞地說:“我知道,我知道。” 是他的錯,他害她落下這一身的病痛,終身也無法治愈,如果折磨他能讓她好受一點,他甘愿受著。 殿外的吵鬧聲愈發激烈。 “滾開!誰給你的膽子敢攔我!”一個男人呵了一聲。 殿門被“哐當”一聲撞了開,榻上的喬紗嚇得顫了一下。 謝蘭池的眉頭便蹙了起來,那聲音他自然聽得出來,是顧澤,在這宮中除了顧澤誰還敢如此放肆。 “沒事,你再歇一會兒。”謝蘭池柔聲對她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才起身快步出了內殿。 將一身朝服的顧澤攔在了外殿。 “顧將軍在這里耍什么威風。”謝蘭池看著他怒氣騰騰的臉心中也是不快,顧澤打了他的人,還帶人撞開了殿門,不管不顧地沖進來,可真是威風。 但他不想在這里和顧澤吵鬧起來,驚擾了喬紗休息,他在顧澤開口之前就先說:“不要在這里,她不舒服,還沒睡醒,去側殿。” 謝蘭池想將他帶出寢殿,去隔壁的側殿。 顧澤看了一眼內殿,紗簾之后是一抹瘦弱的身影,他到底是壓著火氣,與謝蘭池去了隔壁側殿。 ------ 內殿里的喬紗看著他們離開,讓101開了竊聽功能。 有宮娥進來服侍她洗漱,竟是翠翠。 喬紗驚喜地望著翠翠,問她怎么會在這里。 翠翠也很開心,臉紅撲撲的,過來替她擦手擦臉,小聲說:“是貴人將奴婢帶進了宮,昨夜不知道貴人怎么與謝蘭池商量的,他竟答應讓奴婢來伺候您了。” 喬紗笑了,“怎么不叫蘭池少爺了?” 翠翠哼了一聲,更小聲地說:“我從前不知他對您那樣不好,如今知道了,恨不能替您打他兩巴掌。” 翠翠看著她的臉色忙又問她:“您昨夜又吐了?現在可舒服點了?” 喬紗歪靠進了翠翠的懷里,軟綿綿地說:“好些了,只是不想吃東西,怕吃了再吐。” 翠翠心酸地替她梳著發,夫人這病是不是好不了了?她愈發難過起來,夫人好好的人,嫁給謝家,被他們父子折磨成這樣…… 她其實希望夫人能夠跟貴人走,這宮中像個籠子,夫人待在這里,永遠也脫離不了謝蘭池的掌控。 “一會兒我親自給您做些好吃的。”翠翠攏著她的發,“多少吃一點點。” 喬紗“嗯”了一聲,聽著竊聽里顧澤和謝蘭池的聲音,兩個人快要吵起來了。 顧澤聽著氣急了。 因為謝蘭池阻攔著不許新帝叫她,連貴妃的冊封也推后了,說等她病好了再辦。 所以新帝在朝上冷不丁地說,他身體欠安,立后儀式推遲一個月。 顧澤怎么會不明白,新帝這是什么意思。 若是從前,新帝斷然不敢如此,便是這么說了,他也能讓新帝收回。 可如今李容修回京,有段老將軍和他死灰復燃的黨羽護著,新帝說什么,他們便在朝堂上助著新帝拱火,眼看就要將立后一事一拖再拖了。 謝蘭池卻守著喬紗,朝也不上,李容修也不盯著,還不許新帝見喬紗,不是要毀了他多年的計劃嗎? 顧澤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后退的路了,一旦輸了整個顧家都會覆滅,他必須成功,不惜任何代價。 他與謝蘭池說:“我知道你對喬姑娘那點心思,你愿意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多年來的苦心經營,我不想多說什么,但你也不想想,一旦李容修重新得勢,他與李容昭聯手,你我只會成為亂臣賊子,誰也別想活!” “謝蘭池。”他又說:“你我相交多年,我知道你的性子,一旦你認定的事便很難回頭,你是不是真的一定要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