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昆元 瘋魔的昆元-《大魔王渴望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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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家里的客房不夠了,可能要麻煩你睡一下保姆間了。”盧惠怡完全不掩飾自己的不喜,在她看來, 凡是試圖將她女兒叼走的, 都是壞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 整個院子為之一寂。
讓、讓魔祖睡保姆間???
他怕不是要這房子拆了。
青雛和鸞鶴吞了吞口水, 下意識的后退。
和他們想的一樣,聽到這話之后, 少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 然而還不等他發(fā)作,雪衣那邊就輕飄飄的看了過來。
……算了, 忍了。
魔祖瞬間恢復(fù)平靜。
女兒的朋友來家里, 當(dāng)然是應(yīng)該好好招待的,只不過這頓飯吃的非常的煎熬, 連昂貴的鮑魚海參都無法拯救。
放下飯碗,連收拾都沒敢,青雛和鸞鶴馬不停蹄的就上樓了。
傍晚的時候, 魔祖推開所謂的保姆間, 徑直走了進去。
他是天生的神體, 不死不滅,更加不需要休息。
看也沒看那張只有一人大小的床, 感覺到雪衣的房間就在自己房間的斜上方,少年推開窗戶,腿一蹬,整個人就這樣跳了上去。
他到的時候,雪衣正在趴在床上玩兒手機。
少女的身軀姣妍而美好,一雙修長如玉的腿還在那里晃來晃去, 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屋子里有暖氣,她也穿的十分清涼。
“篤篤?!?
聽到敲窗戶的聲音,雪衣這才放下手機,抬頭望去。
少年半蹲在欄桿上,落日的余暉落在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都精神奕奕,倒真的有幾分像人類的小伙子。
“快開窗?!彼w快朝雪衣招手。
真不知道都活了這么久了,他怎么還這么……活力滿滿。
雪衣下床,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很快,“吧嗒”一聲,窗戶就開了。
魔祖下意識的將視線收回,看到雪衣的一瞬間,他忍不住皺眉:“安逸的生活已經(jīng)連你的警惕心都消磨干凈了嗎?”
他都已經(jīng)到她面前了,她卻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要不是自己提醒,她不知道能趴在那里到什么時候呢。
“還有,你穿的這是些什么東西?”露腰露腿不說,根本沒有任何防御力。
“你的鱗甲呢?”他有些不滿。
“站沒站姿,坐沒坐相,一點氣勢都沒有?!闭娌桓蚁嘈?,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魔祖忍不住,對雪衣萬般挑剔。
“……所以你,究竟是做什么來的?”思考了一秒,雪衣果斷決定,忽略以上亂七八糟的問題。
然而她說完這句話后,少年像是被冒犯到了一樣,整個人的表情都陰沉了下來:“你果然是騙我的?!?
“我騙你什么了?”雪衣頭痛。
“你之前不是說,要教我戰(zhàn)勝道祖的法門嗎?”從之前開始,魔祖就一直期待著。
“你不會是忘了吧?”少年眸色沉沉。
被他這樣看著,雪衣有一秒鐘的心虛。
“我也不求其他,你就告訴我,你怎么做到的就好。”魔祖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結(jié)局卻是如此的不同。
由于他的連番追問,雪衣不得已將曾經(jīng)的事講述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本退闶沁^程再波瀾壯闊,總結(jié)起來,也不過是一個背叛與反背叛的故事,每每提起,還挺叫人心酸的。
就好比當(dāng)初道祖接近她,雪衣以為那只不過是一場意外,誰知道都是精心設(shè)計的。
就好比有光的地方必定有暗,有道的地方,自然有魔。
這世界缺不了她,又不能叫她壓過道去,說是萬魔之祖,其實從誕生開始,她這一生的軌跡都被大道設(shè)計好了。
永遠(yuǎn)的配角。
可是,這又憑什么呢?
就算有人說她出生就比別人起點高,所以應(yīng)該知足,雪衣也不認(rèn)。
憑什么!
“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道祖看我的時候,眼里的防備是錯覺,是我看花了眼?!毖┮略?jīng)那么全心全意的相信一個人。
“誰知道,他是真的覺得所有的壞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
每每發(fā)生了什么事,道祖都會拿譴責(zé)的目光看著她,他雖然只是嘆氣,然后對她的約束越發(fā)嚴(yán)格,但這反而更能激發(fā)雪衣心中的戾氣。
大部分時候,真的不是她做的!
而被她親手殺掉的那些人,甚至都是因為昆元曾經(jīng)說,他希望洪荒宇宙和平。
雪衣以為他口中的和平是指讓那些野心膨脹的族群安靜下來,這事兒雖然很難,但她相信,只要兩人齊心,總有一天能實現(xiàn)這個目標(biāo)。
誰知道,他指的和平,其實是她。
以至于后來和平實現(xiàn)了,兩人之間也出現(xiàn)了難以彌補的裂痕。
昆元覺得他太嗜殺,雪衣卻覺得,要想終結(jié)這亂世,就勢必要速戰(zhàn)速決,不然的話,犧牲的人會更多。
就算將這洪荒宇宙玩兒壞了,之后再重建就是了。
如果真按照昆元所說,一點一點,徐徐圖之,順應(yīng)天命方為正道,那那些實力低微的種族,就真沒活路了。
在戰(zhàn)爭的絞肉機里,他們連炮灰都算不上。
有這個能力,為什么還要聽從所謂的天命?而且她又不是人間帝王,帝王壽元不過幾十年,而她壽元無限,只要她在一天,和平就存在一天。
只需要昆元的一點點信任就夠了,相信她不忘初心,永遠(yuǎn)不會叫他失望。
別人的防備雪衣完全可以理解,獨獨昆元的防備,雪衣永遠(yuǎn)也無法接受。
“然后呢?”沉默了一瞬,魔祖忍不住追問。
雪衣失笑:“后來的事就更簡單了,我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得知昆元連相遇都是騙我的之后,在他動手推翻我之前,我就先下手為強了。”
雪衣學(xué)了道祖的本事,用這些本事,打敗了道祖。
當(dāng)時昆元崩裂的表情,實在是夠痛快!
她曾視他如兄,敬他如父,將他當(dāng)作唯一的摯友、知己,最終,卻又帶著那一點未曾宣之于口的感情,親手將他關(guān)壓在地牢之中。
只不過后來發(fā)生的事,讓雪衣明白,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一些。
她自詡能看的懂一切,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永遠(yuǎn)也看不透人心。
道君他們,說是昆元的弟子,但其實,都是雪衣在管,在教,是雪衣在他們被迫流浪,被追殺的時候?qū)⑺麄儙Щ厝サ摹?
而昆元,只不過是掛了個師父的名號。
兩人鬧掰之后,雪衣原本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教養(yǎng)長大的徒兒會站在自己這邊,誰知道,得知道祖被囚禁之后,他們第一反應(yīng)不是昆元做錯了什么,而是來質(zhì)問她,為什么會突然翻臉。
那個付出最多的,反而最不容易落好。
不過既然雪衣連昆元都沒有放過,心冷了之后,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接下來的數(shù)十萬年,雪衣孑然一身,一點一點料理這諾大的洪荒宇宙,幾乎是拼了命的想要證明,魔祖二字只不過是大道強加于她身上的一個符號,別人能做到的,她同樣也可以。
只是,還是因為身份的問題,她做什么都好像是錯的。
成見這東西就好比一座大山,大山尚可移動,但成見這東西,一旦形成了,就很難消失了。
哪怕在雪衣的治理之下,洪荒宇宙正在一點一點變好,但領(lǐng)情的人并不多。
所有人看到的,依舊是她嗜殺殘暴的模樣,但其實,那樣一個混亂的世界,誰手上沒有幾條性命?
只不過,她身為魔祖,一舉一動,都被無限放大了。
哪怕數(shù)十萬年,也沒能洗脫她誕生時,就披上的那層外衣,但凡她稍微有一點錯處,在別人眼中,就是十惡不赦。
只因為她是魔祖,天生代表著邪惡。
雪衣最終還是放棄了。
假裝不知幾個弟子和昆元他們的異動,任由人神妖三族將他救走,最后一戰(zhàn),雪衣可謂是打的酣暢淋漓,她幾乎將積攢的火氣全部宣泄了出來。
圣人、半圣人折損過半,最后雪衣干脆趁著這個機會,假死脫身。
至于昆元那邊什么感受……
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一開始,剛到這里的時候,雪衣還覺得有些心灰意懶,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數(shù)十萬年積累下來的、深入骨髓的疲憊,差點將她擊垮。
摯友反目,弟子叛離,至于洪荒萬族,表面以她為尊,背后卻視她為仇敵,就算是雪衣,舉世皆敵的滋味,也不是那么輕易能吞下的。
直到后來慢慢想通了,也就不再自我折磨了。
她不該越俎代庖,去教別人的徒弟,還那么認(rèn)真。
她不該對昆元報以如此多的信任,畢竟,從他的角度來看,自然是不會對一個大禍害有什么感情的。
放下過去最好的辦法就是開始新的人生,大約是經(jīng)歷過那么復(fù)雜的事,雪衣現(xiàn)如今對單純的人更有好感。
以前她一直覺得實力至上,沒有實力的人,不過都是些廢物罷了。
但現(xiàn)在,雪衣才明白,真正珍貴的,是一顆赤子之心。
世界上的強者如同過江之鯽,真心卻沒幾顆。
就像小娃娃虎大人他們,論本領(lǐng),連給道君他們提鞋都不配。但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之后,只有震驚,并沒有害怕或者排斥。
“你以后不準(zhǔn)欺負(fù)他們了。”想到了什么,雪衣不由得提醒了一句。
“真不知道你干什么那么護著一群廢……沒用的妖怪。”現(xiàn)在的魔祖就像是之前的雪衣,狂傲、囂張,不可一世。
看在她的面子上,勉強收回廢物兩個字,少年的表情很是不屑一顧。
“感情這東西,其中的樂趣多著呢?!狈炊抢鏅?quán)柄,算來算去,不過是一場空。
雪衣對此深有體會,她做主宰那些年,一開始還有點樂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只剩下厭煩。
利益權(quán)柄刻板而冰冷,雪衣從心底里則更喜歡鮮活的東西。
至于她經(jīng)歷了幾次背叛為什么沒有留下陰影,只能說,人最不該做的,就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可以泥足深陷一會兒,但絕對不能停留太久。
“我倒覺得,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蹦ё娌挥傻迷谝慌岳湫α艘宦?,可見,他眼里就只剩下?lián)魯〉雷?,一雪前恥這一個目標(biāo)。
雪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就笑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你……擁有過感情么?有人喜歡過你嗎?你有喜歡過誰嗎?”
雪衣好整以暇:“如果沒有的話,可是沒資格說這種話的?!?
有但不要,和壓根沒有,完全是兩回事。
現(xiàn)在的魔祖就好比很早之前的她,以己度人,雪衣覺得有人敢親近他那才怪了。
整個洪荒宇宙一部分恥與她為伍,另一部分怕她怕的要死。
果不其然,隨著雪衣越說越多,少年的臉也越來越黑。
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種細(xì)節(jié),今天被她提醒,仔細(xì)一想……還真沒有。
“……我不需要這種軟弱的東西!”
少年這種表現(xiàn),落在雪衣眼里就是強行挽尊:“我以為我被人騙感情已經(jīng)夠慘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比我還慘?!?
這個世界的道祖連騙他感情都不屑,嘖嘖。
被雪衣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少年的臉已經(jīng)黑的像鍋底了,他身上的鱗甲也一閃一閃的,惱羞成怒,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過來似的。
“不就是情啊愛的,一男一女糾纏來糾纏去什么的,這有什么難的?”
“感情可沒這么狹隘……嗯?”除了愛情,還有友情親情這些,各有各的方式,各有各的不同。
就在雪衣試圖跟他解釋的時候,魔祖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前。
眼中閃過惡劣的光芒,不等雪衣說完,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對著雪衣的臉頰親了一口:“你看,是不是這樣?”
滿心以為,另一個女版的自己一定會害羞、臉紅,最終潰逃的時候,卻見她先是一怔,接著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看著得意洋洋的少年,雪衣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笑他天真。
“如果是你說的愛情的話,那起碼也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毖┮鲁焓?。
猝不及防,魔祖先是感覺到腦袋那里傳來一陣輕柔的力道,再然后,他就對上了一雙平淡之中仿佛還帶著笑意的眼睛。
呼吸相聞,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冷淡氣息爭先恐后的鉆入少年的鼻腔。
他從未,跟誰這么親近過。
雪衣的手指緩緩滑過他的臉頰、頸側(cè),直到點上他的胸口,此時,魔祖的心跳頻率終于達到了頂峰。
“告訴我,現(xiàn)在的你,還能拿的起那柄長戟么?”少女的唇瓣停在離他不足一公分的地方,魔祖但凡稍微動一下,都會不可避免的貼著上去。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片干玫瑰色的唇瓣上,壓根沒聽清雪衣說了什么。
兩秒鐘后,魔祖如夢初醒,然后飛快的將雪衣推開:“你你你你!”
他指著雪衣,有些語無倫次。
差一點,差一點嘴巴和嘴巴就親上來了!
直到現(xiàn)在,少年唇角那里還殘留著不屬于自己的淡淡的溫?zé)帷?
“我什么我?”雪衣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魔祖見狀,更是心慌意亂。
“……你、你的辦法不適合我,道祖可不會親自教導(dǎo)我,然后再給我機會反殺他,算了算了,天都黑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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