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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如何養圓一只白骨精[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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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顧茫然地看著于莘,他的眼眸里有虔誠,有崇拜,有愛慕……

    “神子,你我相別千年?!?

    班顧倒退了一步,他想起了魚婦墓里的壁畫,那個在祭臺上舞蹈的祭司,還有那些吃了魚婦受到詛咒的國民,然后……然后……因為陸城刻意熄掉了明火,他沒看到后面的畫,但他知道,那里畫著的肯定是一個慘無人道的過往。

    陸城尾戒中的紅芒狡猾地探出了頭,悄無聲息藏在班顧在后面,然后扎進了他的后心。班顧低了下頭,他的心臟像被刺進了一根冰棱,冷得他打了一個哆嗦。他的意識脫離了身體,半邊臉變成了白骨。

    他站在亢莊的廣場,那里有一株千年老槐,時間在飛速倒退,老槐從枝繁葉茂回復青青幼苗,滄海桑田,戰爭變遷,生死敗亡……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地方變成了一個祭臺,四周跪滿了人,他們悲愴而又絕望,跪在那不斷地嗑頭告饒。

    班顧看到自己躺在木臺上,紅布絞成繩索將他牢牢縛在那,旁邊一個執刀的大漢,裸著上身,半跪在地上,粗獷的臉上滿是不冷,可他還是拿起刀,想要割下他的肉,投入鼎中煮一鍋肉糜。

    很……疼…很疼,他的刀尖會剮盡他關節每一點血肉。

    “啊~……”班顧抱住頭,凄厲地叫出聲,他想救他們,可是,太疼了,實在是太疼了,刀刃刮過他的骨頭,發出刮嚓聲,他疼得連骨髓都在顫抖。

    “夠了,你們該死?!蹦归T被人用砸開,沖進來的人將手中拎著的東西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然后飛身過來,輕輕地抱住班顧。

    熟悉的氣息將班顧浸泡其中,透骨的寒冷里滲進點點的暖意,班顧血紅的眼睛眨動了一下:“陸城?”那些幻象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還在顓頊墓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标懗菍⑺o緊搖在懷里,緊得像要把他嵌進自己體內,讓血肉整個交融在一塊。

    班顧將自己縮成一團,他想把自己藏在陸城的兜里,躲掉侵襲而來一切風雨。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終于安全了,這個才是他熟悉的陸城,那……班顧扒著陸城的胳膊,探出兩只眼睛,看到李鬼陸城閑閑地靠在一邊看戲,察覺他的視線,沖他露齒一笑,還擺了擺手指跟他打招呼。

    班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不知是鬼是怪還是什么玩意的,居然跟陸城一模一樣,這種a貨不該存在世界上。

    他想殺掉他。班顧縮回陸城的懷里靜靜地想。

    “你果然還是腐爛掉了。”陸城盯著于莘,“亢族最后的一個人,最后的一點良知,終究爛成了泥。  ”

    千年前在祭臺邊上,那個想當人,不想當瘋子,不想當獸,拒絕吃肉的少年,在千年后終究與族人同流而歸,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吃上一碗肉糜。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千年的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于莘怒吼,額角的傷口因為憤怒脹開,流出濃血,他抬手摳了一下,抓下一塊肉來,“我是后悔了,我后悔我居然這么愚蠢,所有的人都吃了,根本不差我一個。我的拒絕,是惺惺作態,是蠢不自知。哈哈,我只是來拿我應得的那一份?!?

    “應得?”陸城的目光快要凝結成一把劍,“什么是你應得的?班顧欠你們?”

    于莘扯了扯嘴角:“他是神子,是我族的祭司,為我們祈禱風調雨順,平安健康。他本就應該救我,就像千年前一樣,每個人,每個人!從老到幼,從男到女,從貴族到奴隸,從善人到惡棍,每一個,每一個都得到了神子的垂憐饋贈。憑什么我沒有?我后悔了,我后悔沒有吃那碗肉糜,看看我的樣子,看看我這半腐不爛的樣子,這就是我有良知的代價?,F在我要得到我應得的那一份,和其它所有的子民一樣,和那些吃過他的肉,喝過他的湯的人一樣。我想要回那碗被我拒絕掉的肉。”

    “我不人不鬼地活到現在,都是因為我那我可笑的自以為是,令人唾棄的良心,我讓我自己遭受這樣的痛苦。我幾乎每天醒來都在后悔!”于莘哈哈大笑,他孩子的臉上是腐老得不能再老的眼睛,笑過后,又痛哭流涕地趴伏在那,對著班顧哭道,“神子,我沒有辦法,我已經想盡了辦法,我擁有了無數的財富,我走遍了每一個地方,我想靠我自己解除詛咒,但我失敗了,一這個世上沒有第二種辦法能讓正常得活下去,只有您,神子,只有您才能讓我新生,您是我唯一  的救贖。您應該憐憫我,救贖我,我只一碗肉,一點血,就像您千年前做過的一樣?!?

    “我只要一點,一點點的血肉就能救我,就能讓我康復。  ”

    班顧的一只手緊緊揪著陸城的衣服,不,他沒有肉了,他只是一具白骨,沒有血,沒有肉,他有的,只有蒼白的骨架。

    陸城懷抱著班顧,像怕沾染掉臟東西一樣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冷笑:“他全身的血肉,不是讓你們吃光了,哪里還有剩余得留給你?”

    于莘倏得止住眼淚,定定地盯看著班顧,扭曲著臉猙獰道,期盼道:“神子不是成了不死骨,不死骨擁有心臟。  ”

    “我不會讓你從班顧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哪怕一根頭發?!?nbsp; 陸城看著如爛泥一樣的于莘,“你就該這樣不死不活地存在這世界上。”

    于莘大怒,濃血流到腮邊,將他染得如同惡鬼:“要不是他,我們根本就不會吃魚婦,是神子,是神子誤導了我們。”

    “呵……倒也不能這么說。”李鬼陸城慢條斯理地開口,“小白骨還是有點無辜的,罪魁禍首不應該是陸城嗎?”

    陸城縮緊雙臂,將班顧抱得更緊了一點,班顧有點懵,他和陸城前世就認識,可他一點也想不起來,有點可惜。

    “閉嘴。”陸城神色滿是厭惡。

    李鬼陸城笑嘻嘻地:“我難道說錯了?就因為你自私得想要將自己的小情人長長久久地留在身邊,喂他吃了心頭血。哈哈哈,于是……你的小情人成了一個半神,不老不死,不病不疫??上О?,人算不如天算,你的小情人讓人煮了吃個精光,只剩一具白骨被他兄長埋進無字墓里?!?

    陸城尾戒上的紅芒鞭子一樣甩出去,在李鬼陸城的臉上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李鬼陸城挑了挑眉,抹平臉上的傷口:“我說得有什么不對?”想想又沖班顧擠眼,“小白骨,你的老情人又無能又無用,明明是所謂的神之子卻只能讓你在地底歷經千年化白骨。他甚至都忘了你,他輪回的生生世世,說不定每一世都是孩子老婆孩子們熱炕頭,可憐你在地底一無所知,孤孤凄凄?!?

    這種油腔滑調,說話永遠半嘲帶戲謔,又高高在上的姿態。班顧不由想起被惡魘占據身體的齊述。

    李鬼陸城見班顧半點沒聽進去他的挑撥,無趣地住了嘴。

    于莘等半天沒見他說話,自己絮絮叨叨地開口:“我們的王子在水邊邂逅了神,神眷顧他,教導他智慧,指點他辨別草藥,完美他的禮儀……給了他心頭血,他以后會與天地同壽。后世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雞和狗還能得到好處,我們這些族人憑什么不可以?那個時人生活下去太難了,外面到處是戰爭,死人可以堆得山高,你們以為成功避世就到了桃源?一場天災,一場疫病,就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

    “我們族幾代的繁衍,好不辛苦建立的家園,就跟風浪里的小舟,一不小心就會傾沒?!?

    “這是為什么?”

    “這是因為人太脆弱,太孱弱,壽命短,還容易生病,怕冷怕熱怕餓,會淹死,會摔死……憑什么?我們的神子給了我們希望,他本來和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個平凡人,吃了神的心頭血后,他就逃了生死輪回?!?

    于莘還趴在地上,控訴、自辯……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是生為人的不公,是班顧這只在雞群里的鶴讓他們失去了自我。

    班顧靜靜地聽著,他的錯?憤怒、不平、怨氣一點一點地向他侵襲。他錯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有什么錯?

    “神子?!庇谳夫\地喚了一聲,陰毒地看了陸城一眼,“神子,你記起他是誰了嗎?你以前和他常在水邊相會,他給了你心頭血,讓你成擁有不老不死之身,你忘了你們有約?”

    班顧歪了下頭,仰臉看向陸城,他想不起來。

    陸城笑:“沒關系,過去并不一定要起來,我們以后會好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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