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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來的她和未來的伊提斯，似乎只是獲得了表面上的幸福。

    他們的心，似乎都是千瘡百孔，難以再愈合的模樣。

    正是因為受傷了，知道了疼痛，才學會了小心翼翼。

    鮮血淋漓的過往，疼痛和苦難，最易織造溫柔之人。

    沒過多久，伊提斯就把新鮮的魚肉端出來，把小姑娘從客廳拎進了餐廳里。

    他還去取了面包，用柔軟的布包著，保溫并且防止面包被水汽氳濕。

    穆莎用叉子挑起魚片。

    伊提斯片魚片時，厚度非常講究。

    她吃了一片，發(fā)現(xiàn)這一大盤擺在冰上的魚肉都在離她更近的位置。

    穆莎問：“您不吃嗎？”

    伊提斯搖了搖頭，說：“我不吃生的東西。”

    他似乎對這樣原始的食材充滿了嫌棄。

    伊提斯從放著面包的筐子里挑挑揀揀，選出了一只牛角面包。

    他把面包切開，細致的將藍莓奶油涂抹上去。

    穆莎問：“您也不吃塞料面包嗎？”

    伊提斯說道：“內餡有洋蔥，我不喜歡。”

    塞料面包里有切的極碎的洋蔥碎末，是用來給這香過了頭的內餡解膩的。

    但是，這卻是穆莎比較喜歡的食材之一了。

    給她一顆洋蔥的話，她能圍繞洋蔥想出各種各樣的菜式。

    伊提斯對她的小心思看得透徹，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挑食？”

    穆莎點了點頭，她說：“是……”

    “不過我總覺得，您挑食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伊提斯不管怎么看，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在各種方面都非常挑剔講究的那類人。

    說直白一些，就是那種貴族少爺，溫和優(yōu)雅，但也非常的矜貴。

    伊提斯問：“因為我看起來很像嬌氣包？”

    “……”穆莎問：“長大之后的我到底教了您什么啊？”

    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她覺得，伊提斯沒有從她這里學到一點好東西。

    伊提斯對她伸出了手，又說出了一句從她那里學來的話：“這只手可以玩一年。”

    穆莎：“……”

    真是夠了！

    他們還算歡脫的吃完了晚餐。

    伊提斯坐在了沙發(fā)上。

    家養(yǎng)的小奶貓順著伊提斯的衣服往上爬，爬著爬著，就被伊提斯拿了起來。

    他把這只銀白色的小奶貓放在了穆莎的頭頂，小家伙這才安穩(wěn)的趴下來。

    穆莎頭頂著貓貓帽子，一臉呆滯。

    伊提斯說：“很適合你。”

    他伸出手來，赤紅的符文在白皙的手心里直接顯現(xiàn)。

    他說：“莎莎，我們之前說好的，幫我把禁言的咒文解開。”

    “你解開這個咒文，我告訴你，你從夢境中醒轉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穆莎從來沒有見過的咒文，它根本就不符合伊提斯已經(jīng)教過她的神術體系。

    穆莎推開他的手：“我看不懂。”

    她聲音有些沉悶，說道：“就算看得懂，我也不會幫您解開。”

    伊提斯無奈道：“莎莎……”

    穆莎搖了搖頭，說：“我很確定，未來的我不會無緣無故的使用禁言術。”

    “您教過我，萬物有其存在意義，所以，未來的我會使用禁言術，一定是為了阻止您告訴我關于過去的事情。”

    “以我所觀察到的，您和未來的我之間的生活狀態(tài)，已經(jīng)足以判斷——我們不會傷害彼此，只會互相保護。”

    “將那些事情告訴我的話，您的后果會很慘吧？”

    伊提斯輕輕地搖頭，說：“莎莎，你不能這么聰明。”

    穆莎揶揄他：“畢竟是您教出來的呀。”

    伊提斯說：“你來到未來，并且和未來的我對話，這是打了法則的擦邊球的。”

    “你只是吃些東西，和我隨便說說話，這不會被法則察覺。如果我告訴你過去的事情，這就會影響過去，真正違反時間的法則。”

    “違反世界的基礎法則的我，會被驅逐到世界之外。我已經(jīng)不是神了，一旦脫離了這個世界，我的靈魂會立刻粉碎。”

    穆莎：“……那您還是別說了。”

    “伊提斯先生，我也不是很想見證您未來的死亡。”

    伊提斯搖了搖頭，說：“但是，我不希望你走到這一步，莎莎。”

    “是我的錯誤，致使你經(jīng)歷了非常痛苦的，幾乎磨滅了你生命中一切事物的打擊。”

    “我想改變那一切，讓你走向一個對你而言更好的，保留了你生命意義的未來。”

    穆莎抬起頭看著他。

    說實話，在她的記憶里，伊提斯所做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嚴重了。

    她問：“伊提斯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從這場夢境離開之后，那時的您還會繼續(xù)犯錯嗎？”

    伊提斯輕輕地點了點頭，說：“我的確犯了錯，犯錯時傷害的不是你，但那也讓你感到很難過。”

    “在難過的前提下，真正壓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向你隱瞞的，早已犯下的，無可改正的錯誤。”

    穆莎皺起了眉：“……還有隱瞞的事情？”

    她以為，伊提斯已經(jīng)把事情全盤托出了，他自己也這樣保證過。

    伊提斯說：“莎莎，你知道‘膽怯’這種情緒嗎？”

    “我很清楚，我隱瞞你的那些事，不是能被原諒的事情，所以我不敢說出口。”

    穆莎問：“您談過戀愛，出過軌，還是玩弄過別的女孩子的感情？”

    伊提斯眉毛輕輕擰起，一副不高興的模樣：“莎莎，我只愛你，也只和你建立過戀愛關系，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

    穆莎點了點頭，又問：

    “那么，我問您，在離開圣靈街后，您還有故意擺弄過我的人生嗎？”

    伊提斯否認了她的說辭：“沒有再擺弄你，我和你相處的時候，一直是真心實意的。”

    穆莎感覺有些困擾。

    所以說，她和伊提斯好好相處著，彼此相愛。

    就僅僅因為翻出了一樁舊賬，就把所有一切都顛覆了？

    伊提斯對她隱瞞的事情，到底是有多嚴重啊？

    伊提斯說：“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從這場夢里醒來之后，就和過去的我分手，離我越遠越好。”

    “盡管過往的你我都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是，我們的認知之間，橫亙著天塹一般的差距，那不是努力就能夠跨越的。”

    “我不是人類，也沒什么共情心，始終沒有辦法做到理解你。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踩中你的雷區(qū)。”

    “我踩中的雷區(qū)，都會變成壓到你身上的重量。有了這些重量，你瀕臨崩潰邊緣，我向你隱瞞的事情，壓垮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才有了發(fā)揮的余地。”

    “所以，莎莎，醒了之后，就和過去的我分手吧。”

    穆莎把頭頂?shù)呢埍нM懷里，整個人都窩進了軟軟的沙發(fā)里。

    她盡量豁達的說道：“不管是感情上還是人性上都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只是一樁舊賬而已，有什么好談原不原諒的？”

    “分手就更不要提了，分手也得有理由呀，伊提斯先生。想讓我提分手，您首先得說服過去的您，再擺弄一遍我。”

    出軌就算了，他就別去禍害別的小姑娘了。

    伊提斯：“？”

    他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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