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溫柔有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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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問:“?”
逢寧冷笑一聲,舉起手機,咔嚓咔嚓,對著江問上上下下拍了幾張。
他一個機靈,下意識捂住胸口。江問故作鎮定:“你干什么?”
“你不是挺能的嗎?”
逢寧前后搖了搖手機,“你脫啊,最好脫光。我正好拍個全套,把你的裸.照和聯系方式一起發到黃色.網站上去,還能多幾個人欣賞,你覺得怎么樣?”
江問呆若木雞。
“吹風機在客廳茶幾上。”
扔下這句,逢寧轉身回廚房。
十分鐘之后,江問穿好衣服出來,“你是我見過心腸最歹毒的女人。”
逢寧沒理他,矮下身,從冰箱里拿出來幾袋速凍食品。
江問說:“我不愛吃這個。”
逢寧抬頭看她一眼,把東西放回去,“餃子呢,吃不吃?”
“不吃。”
她暗暗翻了個白眼,沒什么好氣,“那您想吃什么?”
“吃面條吧。”
“我家沒面條了。”
江問指揮她,“你用餓了么app,現在買,有超市外送。”
他吃面條還有諸多要求,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
逢寧耐著性子給他煮。
江大少爺靠在旁邊,神清氣爽地指揮,“鹽和醋都別放太多,比例控制在2:1吧。還有,我不愛吃姜蒜…”
終于,她不耐煩了,緩緩開口:“你再說一句?”
江問噤聲。
過了會,他小聲道:“你兇什么兇。”
鍋里的水煮沸了,算了算時間,逢寧用筷子撈面條:“你念經念的我腦子疼。”
“我昨天幫你找狗,差點被車撞了。多說兩句話你就煩了?你就是這么感恩的嗎?”
他重復上次的賣慘戰術,這次,逢寧絲毫不為所動,“說實話,你往道德制高點一站,我還真沒什么話能反駁你。但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出身就待在道德盆地。道德綁架對我沒有用,你要是識相點,就現在出去,愛干嘛干嘛,要是再像個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嗡,別怪我不客氣。”
江問氣笑了。
逢寧慢吞吞補充一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學過武術。”
江問:“……”
…
…
出于禮貌,江問吃東西的時候,逢寧就坐在對面陪他說話。
洗了澡的小黃狗懶懶地在四周逡巡著,走走趴趴。這個時刻,有些微妙。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放綜藝,餐廳的燈光是溫馨的暖黃色的,窗外下著細細的夜雨。
曾經的點滴,好像從記憶里慢慢蘇醒。有幾秒鐘,久違的,陌生的溫暖侵襲上逢寧的心頭。
冷不丁,江問出聲,“你也想吃?”
逢寧回神,“啊?”
“你盯著我筷子發呆干什么?”
逢寧隨口說,“我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你吃完沒,吃完了就走。我要洗澡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江問這次沒再作什么妖,默不作聲地,解決完碗里剩下的一點東西。
外面雨還沒停,逢寧給他拿了一把傘,“你到家了給我發個消息。”
江問在玄關口換鞋,點了一下頭。
把人送走,門落鎖。
小黃狗一搖一晃,在她腳底窩成一團。
背靠著鞋柜,逢寧望著前方的吊燈發了會呆,她可能是又犯病了。
江問吵吵鬧鬧一晚上,她煩的不行。現在他走了,房間終于恢復寧靜。
明明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卻讓逢寧覺得有點冷清。
夜深人靜。
好像太安靜了。
*
第二天是跨年夜。
明天是元旦,公司下午就給放了假。
逢寧被閔悅悅拉去吃了頓飯。
這位大小姐最近和柏宏逸蜜里調油,沒空來騷擾逢寧。今天柏宏逸在國外出差,趕不回來,她終于想起來逢寧。
閔悅悅的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多,絮絮叨叨講著些廢話,從包包講到鞋,她忽然想起什么事,“哦對了,等會有個跨年趴,一起去玩唄。我哥哥還有他幾個朋友,里面有個中美混血,又高又帥,你要不要認識下?”
逢寧:“你上輩子是個媒婆嗎?有事沒事就想著給我介紹男人?我有這么饑渴嗎。”
閔悅悅撅嘴,眼巴巴看著她,“你知道人家平時閑嘛,沒什么好操心的,就只能操心你啦。”
她是個金魚腦子,提起這茬,忽然想起江問,滿懷期待地說:“你們倆有什么進展沒?”
逢寧沒回答。
吃完飯,閔悅悅拉著她去逛附近的彩妝店。等閔悅悅刷卡的時候,忽然接到一通電話。
逢寧聽那邊說了兩句,皺了皺眉,“去哪?”
“我到了再告訴你,你人呢。”
她看了閔悅悅一眼,“今天算了吧。”
他聲音低了一個度:“算了?”
“我跟我朋友在一起。”
“那你欠我的人情,就今天還了吧。”
說完這句,也不給她拒絕的余地,江問掛了電話。
手機跟著震動了一下。
-61nfiawj:地址發來。
……
……
她們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
江問來的很快。黑色短發有點凌亂,他穿著很正統的單排扣絨長大衣,掐了一點腰,里面是碳灰色的英式西裝,皮鞋干干凈凈。
他從遠處走過來,引起旁邊女孩回頭。閔悅悅花癡地贊嘆了一聲,“好帥啊。”
等人到跟前,閔悅悅卻不肯放開逢寧的手,故意為難他:“什么呀,寧寧說好今晚要陪我的。”
江問站在那兒,先看了眼逢寧,才去看閔悅悅。他微瞇著細長的雙眼,笑了笑,“讓我插個隊?”
“……”
根本沒有抵抗,閔悅悅被他的笑容迷的原地投降,當即就把逢寧交了出去,“行吧行吧,她是你的了,我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
…
閔悅悅走后,只剩下兩人面對面,有點冷場。
江問遞了個東西給她。
盯著這張機票,反應了足有半分鐘,逢寧遲疑著,“你這是干什么?”
他看著她的眼睛,“我就要你陪我一個晚上。”
逢寧起先沒懂。
接過來,把飛機票翻個面,看到上面的地名。
她懂了。
*
逢寧可能是中邪了。
她在檢票的時候緩過神來,反思著,剛剛自己怎么就頭腦一熱,答應了江問?
她被他那么看了幾眼,好像所有理智都沒了。
重逢以后,他們彼此靠近,遠離,再試探,又互相折磨。明知道兩人差不多就該到這了,明明心里早就做了決定。她自詡有鋼鐵般的意志力,可是面對他時,卻一二三再而三地放任自己沉淪。
逢寧有點賭氣。
――跟自己。
從上海到南城,一個半小時的飛機,她一句話都沒講。
直到機艙里開始播放,先生們、女士們,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我們即將在南城機場降落,請您收起小桌板。機場地面溫度為2攝氏度,相對濕度…
逢寧把小窗戶的推板推上去,望著燈火通明的城市。溫柔的夜色里,璀璨的燈光像一條金色的河流,貫穿了整個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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