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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楹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情到深處時，他扣著她的小手要她喚一聲自己的名字，嬌音破碎，一句時硯，讓他額間青筋暴起，悶聲崩潰。

    呼吸漸勻，陸宴斜斜地靠在床沿，伸手去撫她的臉，巴掌大的小臉，讓他一分力都不敢用。

    她住進(jìn)澄苑的日子，算了算，已有一年了。

    外面春夏秋天四季輪換，仿佛都與她無關(guān)。

    “你自己住在這兒，可是會覺得枯燥乏味？”陸宴提她理了下鬢角。

    “也會。”沈甄抬眸看他，“可我知道大人是為了護(hù)著我。”她清楚，只要出了這里，她護(hù)不住自己。

    陸宴勾下嘴角，并未說話。

    她貫是這樣懂事。

    此時此刻的他想的很簡單，只要圣人收回成命，明年年初，他便自請外放，帶她離京。

    揚(yáng)州也好，蘇州也罷。

    他的手掌伸到被褥里，拍了拍她的腿，低聲道：“可還能起來。”

    沈甄小臉微紅，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我頭有些疼，你去將案幾上那張名單拿過來。”

    沈甄披了件衣裳，手執(zhí)一盞油燈，行至案幾旁，看到了他說的名單。

    “大人說的是這張？”

    陸宴點(diǎn)頭，“打開看看吧，這是年末各國使臣來訪的名錄。”

    沈甄打開，從右往左閱覽。

    昭武九姓：康國、安國、曹國、米國、石國、何國、火尋國、史國、戊地國。

    阿姆河南的吐火羅國、即噘達(dá)、帆延。

    東邊的日本、高麗、新羅、百濟(jì)。

    西邊的尼婆羅國，東北的契丹、奚、室韋。

    北方的沙陀、薛延陀……

    回鶻！

    沈甄目光一閃，然而，回鶻的那位二皇子，并沒有攜家眷前來。

    須臾，沈甄垂眸低聲道：“多謝大人。”

    陸宴捏了捏她的手心，“知道你放心不下永和公主，我便差人去回鶻給你帶了點(diǎn)消息回來。”

    沈甄同他對望。

    有些討好地與他十指相扣。

    男人的臉上顯了點(diǎn)笑意，直言：“回鶻二皇子待永和公主極好，說是獨(dú)寵也不為過，此番沒帶她來，想必是因?yàn)樯蚣摇！?

    話音甫落，沈甄恍然大悟。

    是啊。

    永和公主為了兩國友好遠(yuǎn)嫁回鶻和親，若她一回來，發(fā)現(xiàn)沈家覆滅，父親入獄，兄弟姐妹均不知所蹤，那該是何等的心碎……

    沈甄眼眶微紅，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只要二姐姐過的好，那便成了。”

    陸宴抬手揉了揉她的發(fā)絲，以作安撫。

    ——

    年關(guān)將至，各國使團(tuán)接連抵京，成元帝到底是現(xiàn)了身。

    元慶十七年，晉朝災(zāi)禍不斷，但前來朝貢的人數(shù)卻是歷年來最多的一詞，想也知道，很多附屬國此番前來的目的并不單一。

    鴻臚寺為了保全皇室臉面，皆將國宴上用的銀箸通通換成了金箸。

    元旦那日，諸國在大明宮含元殿朝見。

    陸宴作為朝中三品大臣，需在陪同帝側(cè)。

    晚宴開始時，人還未走到殿內(nèi)，絲竹之聲，便已充斥著整個皇宮內(nèi)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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