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兩面宿儺朝他邁了一步,“你以為這小子能制約住我嗎?太天真了啊。” 尾音落下。 伴隨兩面宿儺肆意的狂笑,強悍有力的一拳擊中了惠的腹部,他瞬間倒飛出去,鵺疾速俯沖,用翅膀罩住他的身軀,替他抵擋住了降落的傷害,但是也破損了許多。 誰也不知道兩面宿儺是如何近身的。 “喂喂,這點程度就不行了嗎?” 他的笑容愈發(fā)擴(kuò)大,帶著復(fù)仇般的快意,顯得猙獰。 “我的印象里,你可沒有這么弱啊——”又是一拳,“禪院惠!!” 這一回,式神直接被打成了一大灘墨汁,惠喘著氣將它們收攏,面對兩面宿儺這種等級的對手,這些式神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他的耳廓出血,腦袋嗡鳴,但仍然隱隱捕捉到了兩面宿儺的聲音。 禪院惠。 又是這個名字。 指甲蓋翻起,皮肉綻開,露出鮮紅的嫩肉,污穢的血液和灰塵混在了一起,他就像感知不到痛楚一般,硬撐著站了起來。 兩面宿儺的氣息愈發(fā)強烈,在他玩膩之后,想必會直接捏爆他的頭顱吧。 很奇怪,死亡近在眼前,但惠的內(nèi)心靜如止水,像一井古潭,不起漣漪。 白茫茫的霧氣從心底氤氳而起,走馬燈一般,惠的腦海里忽然涌現(xiàn)了數(shù)不盡的破碎畫面。 ——他不知道“禪院惠”是怎樣的人。 ——但周圍的人,無一不在提醒著他,不容否認(rèn)的那個身份。 五條悟曾用難以透析的復(fù)雜目光望向他,對他說:“倒也不用勉強自己想起來。忘記了也挺好的……你很幸運。” 阿音的嘴角噙著溫暖而懷戀的笑意,把幼小的他抱在懷里,輕輕哼唱著童謠。 月色下,只有他和螢火蟲,傾聽著那一段悠長而無聲的往事。 “不管惠是誰……我永遠(yuǎn)是你的家人。” 她的額頭抵在他的發(fā)頂,喃喃自語,神思飄渺。 “只要惠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選擇就好了。” 不讓自己后悔的選擇。 黑發(fā)少年用衣袖擦拭額角的血跡,忽而笑了一下。 如湖泊般碧色的眼瞳里,在暗沉的夜里,顯出了墨一般的漆黑。 “在死之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他坦然得不像是這個年紀(jì)的人,兩面宿儺聞言,停下了腳步,饒有興致地挑眉:“可以,讓你死個明白吧。” 惠抬起頭來:“如果是‘禪院惠’的話,能保護(hù)住她嗎?” “她”——一個意義不明的人稱指代詞。 然而莫名的,兩面宿儺卻瞬間聽懂了。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保護(hù)?哈哈哈……果然是只有你們這些軟弱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無趣,無趣極了!” “可惜,禪院惠是個踐踏了諾言的無能的男人,五條悟也一樣!” “真可憐啊,你們兩個。”兩面宿儺的惡意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枉稱咒術(shù)界的最強,處處受人制約,一出生就戴上了鐐銬,到最后,連一個女人都沒護(hù)住!” “禪院惠?不過是一個廢物。” 兩面宿儺大放厥詞,惠聽在耳里,心頭卻驀地一松。 面龐上浮起了如釋重負(fù)的微笑:“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是一個“廢物”,就沒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他的靈魂不會被過去侵蝕,他的理智不會被前世吞沒。 因為那個“禪院惠”,還指望著他來完成未盡之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