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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康熙查的比她想象得還要清楚。

    德妃的眼淚，對康熙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他看到窗邊一個人影一晃，康熙高聲道：“老四，你進(jìn)來吧。”

    話音落下，德妃不敢置信的看向窗外。而那個人影，傻傻的站在窗邊，始終沒有動過。

    康熙又說：“老四，想問什么就問吧。”

    良久以后，四阿哥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康熙的眼前。

    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踉踉蹌蹌的走進(jìn)來，朝著康熙深深一拜。良久以后，他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

    “皇阿瑪，兒臣……沒有什么想問的。”

    他早就該明白，德妃，從始至終沒有把他當(dāng)做兒子看待，他們之間只有血緣，沒有親緣。

    當(dāng)年天花肆虐，皇阿瑪研究出了種痘之法預(yù)防。只是百姓們并不相信這所謂的能預(yù)防天花的法子，加上一旦失敗，命就沒了，是以推行之初效果甚微。

    在那個情況下，康熙急需成功種痘的例子。

    而皇室的皇子先種痘，對推行此法大有益處。

    那個時候，大阿哥已經(jīng)出過天花。只有太子還有三、四、五、六，這幾個阿哥有資格去種痘。

    不巧的是，三阿哥“突然”染上了風(fēng)寒，五阿哥“突然”落水患上咳疾，還有佟皇貴妃死活不讓康熙把胤禛帶去種痘，就算是皇阿瑪親自去勸都沒有勸動皇額娘。

    只剩下太子和六阿哥。

    最后，是德妃親自把六阿哥抱到皇阿瑪面前，說太子身份貴重，讓六阿哥先去種痘，也好給各位皇兄作表率。

    胤禛記得，老六走的前一日，還偷偷溜到承乾宮來和他告別。

    說是等他回來，就一起去看貓狗房新養(yǎng)的幾只番狗。

    只是他再也沒有回來。

    胤禛還記得自己躲在簾后，看德妃忍著眼淚勸皇額娘把他送去種痘，說是為了他好。

    現(xiàn)在，想想剛剛聽到德妃說過的話，再想想當(dāng)年的話。舍不得胤禵去種痘，就舍得他去嗎？

    康熙看著僵在一邊的德妃，說：“德妃，老四就要大婚了，婚期是表妹定下的，在明年三月，是個好日子。”

    “按照典制，老四要帶著福晉向額娘請安。依朕看，就去承乾宮給表妹請安就行。胤禛一出生，就由表妹撫養(yǎng)，福晉人選也是表妹定的。”

    在康熙和胤禛看不見處，德妃的手死死掐進(jìn)肉里。

    佟佳氏！佟佳氏！

    人都死了，為何還要來和她搶兒子？！

    ——

    胤禛跟著康熙出了阿哥所，他渾渾噩噩的，頗有些不在狀態(tài)。

    “當(dāng)年表妹求過朕，要將你記在她的名下，只是朕考慮甚多，沒有同意。”

    康熙考慮的是什么，胤禛心里明白。

    一旦把他記名在孝懿皇后名下，那他就是除太子以外，身為地位最高的皇子。

    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胤禛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胤禛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地上，他大喊一聲：“皇阿瑪，兒臣錯了。”

    康熙回頭，胤禛低聲說：“當(dāng)年，兒臣險些害得皇額娘小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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